他这一次必须拿出真本事,拿出地境武者的眼光格局,以正视听!
想到这里,德云生一改先前的散漫气息,正襟危坐,一派得到高人的模样,捋着根本不存在的胡子说道:“此战顾天泽必败的原因有二。”
李雅欣对这番论断显然接受不能,但作为一个职业人,她具备相应的职业素养——以温柔和善的目光注视着面前的中年老秃子:“是哪两个。”
“其一,在他错判了敌情。”德云生伸出了一根手指,“他根本不了解王霸道,根本不知道他的对手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残忍、暴虐、自视甚高。”一名特邀嘉宾适时作出补充,“很多人只看到了他的这一面,却并不清楚,哪怕放眼整个人榜,他的实战经验都称得上出类拔萃。”
“没错,”另一人也附和道,“敢打敢拼,不仅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哪怕没有这身令人惊艳的武艺,他也是一个极其可怕的人。”
“这些不是重点,顾天泽那小子虽然害我落了个坏名声,但不得不承认,他在年轻人里确实有几分实力。”德云生说道,“但他看错了人——人的名号是具备欺诈性的,叫君子剑的不一定是君子,叫怜花的不一定是怜花之人,而就算被冠以了‘指虎’这个名号,鬣狗豺狼也变不成老虎。”
“很多人以为,自幼混迹在西北盗之中的他,会是一个虎踞龙盘般的危险人物,认为他实战经验非常丰富,认为他悍不畏死。”德云生语气深幽,充满了追忆,“但事实上,真正悍不畏死、一身蛮力的武夫,早就死了,能在官兵围剿中活下来的盗匪,都是贪生怕死的聪明人。”
“而王霸道,无疑是聪明人中的聪明人——他贪生怕死,心思极多,可却总是装出一个自视甚高的莽夫形象,让人不自觉的,将刻板的印象当做他的真面目,不自觉的轻视他,小瞧他,以为他就是个从乡下来的、没见过市面的蠢蛋。”
“而这些人,往往最后都死了。”
“他就像鬣狗、像豺狼,在有把握将你杀死前,会对你傻呵呵的笑着,会对你恭敬,会对你言听计从,然而一旦展露獠牙,便会撕开往日里的伪装,一击必杀,毫不留情。”
“他既然敢接下顾天泽的挑战,既然没有畏战,那么原因只会有一个——那就是他认为,顾天泽对他构不成威胁,他有着必胜的信心。”
“听上去有点……”李雅欣组织着言语,“不可思议。”
“但说得通。”另外两个特邀嘉宾或许在武道上造诣有限,可在察言观色与顺水推舟上却非是等闲,当即附和道,“顾天泽危矣。”
“其二,”德云生没有理会他们,这一次他是迫切的想为自己正名,因此没说那些不着调的东西,“他错估了他自己。”
“错估了自己?”
“神功绝学之所以只有极少一部分人有资格修行,这不仅是各个家族、各个宗门出于保密的考量,更因为,地境以上的功法、观想法,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有活的,是有生命的。”德云生所说的这些虽然算不上隐秘,但也是只有地境级别的武者才有资格知道的秘闻,“一些邪功秘典,更是会如同追逐猎物一般,追逐着武者。”
“顾天泽所修成的那一式杀招,起码也是兼具部分天境特征的地境圆满杀招,立意极高,想要驭使的难度极大,即便如他这般侥幸修成,怕也是难免为杀招所控,如小孩抡使大锤般,收放不自如。”
“但哪怕是小孩抡大锤,威力也极其可怕。”一位特邀嘉宾提出了异议。
“这点不假,”德云生不以为意,“可同样大的,还有破绽——或许只是短短的一瞬,但在人榜争锋中,足以成为胜负的分水岭。”
“确实,当他使出那记杀招的时候,是他最强也是最弱的时候,这一瞬间说是胜负的分界点也丝毫不为过。”
“可如果顾天泽不用那记杀招呢?”
两位特邀嘉宾观点不一。
“不可能,那样顾天泽必败无疑,他的硬实力远逊于王霸道。”德云生斩钉截铁的说道,不经意间还是显露了本性,“我以我的发际线做保,顾天泽最后一定会被逼出那记杀招,也一定会败在他最强的这一点上。”
“照您这么说,”李雅欣忽的问道,“顾天泽是必败无疑了?”
“当然。”德云生说道。
“既然如此的话,您可不能拿发际线作保。”丽人的嘴角勾勒出一抹和善的微笑,只见她朱唇微启,“因为您在上次已经把它输掉了——我记得很清楚,您上次也如今天这般言之确确,也如今天这般,认定顾天泽会败得很惨。”
“这个……”德云生略一迟疑,随后做出了决定,“我轰天炮可是响当当的男子汉,说出去的话可从来不会收回,我依然坚持我的观点,三月二七的一战,顾天泽必败无疑!”
“如果输了、如果输了!”
他脸涨红了起来,如他这般身份地位的人,自然不好在大庭广众之下,再拿发际线当赌资。
于是,他做好了背水一战的准备:“我就正式承认‘毒奶’这个名号!”
伴随着话音的落下。
昆古幻境大争世直播间的留言板,被引爆了。
一片哗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