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什么?如果是我的话,要是想挣钱,那就把粮食拉到灾区去卖。”
“对呀,要是我是贪官,我就联合当地的粮商,压着大批的粮食,等着两家涨到顶点再一出手,这笔钱只怕是不少。”
“发这份灾难财,他们难道不怕天谴吗?”
“当人的贪婪达到一定程度之后,人就不再是人,他们心里想的便是自己能有金山银山,他人的死活与我何干。”
“贪官和那些没有道德的商人唯一害怕的,只有捞不到满堂的富贵。一旦有足够的油水,他们就会因为这些金银而疯狂。
如果有一成利,他们就会有这样的想法;有两成的利润,他们就开始蠢蠢欲动;
有一半的利润,他们就敢铤而走险;为了利润能翻一番,他们就敢践踏一切人间法律;
有三倍的利润,他们就敢犯任何罪行,甚至冒凌迟腰斩、抄家流放的危险。
如果动乱和纷争能带来利润,他们就会鼓励动乱和纷争。这,就是人性的贪婪。”
难道,真的是自己以前太过单纯了吗?
似是纠结,也似是在挣扎,自己这般年纪便荣登大宝,以为自己多少看透了人心。
但实际上自己对人性是一无所知,就像是一张白纸一样,还是略显单纯了。
李澄觉得这么久以来,这是自己第一次感觉到自己的思想如此被颠覆,就像是赌输了的赌徒一般偃旗息鼓,问出了她想问的最后一个问题:
“可若是都屯着粮食,百姓都饿死了,哪里还能去买米行的米?”
林慕时转过头来,脸上裹着一副笑容,单是这个笑容给李澄的感觉,就像是一个老谋深算的棋手逗弄孩子一般,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对,这分明就是老叟戏顽童。
“你再想想,官仓赈贷,除了控制粮价,还有个什么作用?”
“遏制民间放贷吗……你是说!”
“鸡蛋不能放在同一个篮子里,直接把粮食分成两部分,一部分存着,一部分抛到地下的集市里放贷。百姓活都活不下去了,还会计较那九出十三归吗?
这样一来,里里外外,百姓一贫如洗,朝廷呢,落个骂名,自己呢钱挣得不少,妥妥的合适买卖。”
“朝廷赈灾,多数是发放银两,由当地筹集粮食,我呢一手有粮,一手有了银子,左手倒右手,低买高卖又是一大笔。”
此刻的李澄彻底忍不了了,心中愤懑的情绪彻底爆发出来:
“早晚有一天,我要让这帮对百姓敲骨吸髓的蛀虫被千刀万剐!若是不把他们的脑袋砍下来,还哪里来的天子威仪!”
“所以,想要明哲保身的我不想查这起案子,从地方到京城,怕是要扯出来一大批。下面的人倒卖粮食,上面的人呢一手贪了赈灾的银两,一手拿着底下人孝敬的银子,没几个屁股是干净的。”
“俗话说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你坚持查这起案子,就是要和那些人斗法到底。搞不好你家里都顾不住你,所以你想查下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