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尖划过纸张,声响沙沙,力透纸背。
唐清风字体飘逸、洋洋洒洒,如今这封飞书却透着阴霾。
唐清风写罢将笔搁在架上,叹了口气,“若不是金逍宇胡来闯下诸多麻烦,我们也不必做如今这等筹划。张世豪是何等城府之人,这般漏洞百出的局他能看不破?便是个寻常人稍加推敲也能瞧出问题……”
“就因为他心机深沉才出此等满是破绽的计策。你和徐颉同他斗了多少年,如果是个万全之策,他倒不见得会中计,就只有这种疑点频频的下策,才会令他觉得是真的,就算看破了,他心傲于天,定会以身入局。”一只纤纤玉手将唐清风胡乱搁下的笔拾起,在坛中涮净,挂在笔山上。
唐清风起身走至窗前,看向远处,点了点头,“时间不多了,如今也只能赌上一赌了。”
半晌无言,她将流川刃以剑匣中取出,递给唐清风,“看来这次,你得要亲手执子了,这盘棋将至中盘,此前恶手频频,而今只能险中求胜,稍有差池……”
唐清风接过佩剑,摇头道,“一步点错便是满盘皆死,无一活子。不过未至局终,谁也不敢断论结果,但愿不要太坏。”
次日,唐清风便无声无息地离开了叶铃崖,绕开所有窥视竹玄的耳目,悄然而行。
近时,天下人的目光都落在了不日即将召开的华山论剑,各大门派各怀心思,队伍先后到达华山脚下,生怕落于人后。
此刻,远在华山数百里外的扬州,一家深宅大院里却坐着三个与这院子显得格格不入的人。
关子剑抱着剑靠在门柱上,玩味地看向屋内饮茶的二人,轻笑道,“两位引我到此不会是为了饮茶吧?当今两大顶尖高手的茶,我可喝不起。如今华山论剑在即,你们二位还在这扬州城里,还真是不着急啊。”
“有什么可急的,那大会哪次不是一般,都是逢场作戏,今年还能出什么新花样不成?”徐颉抿了口茶,气定神闲。
“天下第一杀手居然要参加华山论剑,或是今年最大的花样。怎么,拘魂阁也想与会?”唐清风揭开壶盖,茶香四溢,“银寒龙胆确是茶中绝品,如此清香,实为少见。”
关子剑眼睛眯了眯,两道寒光闪过,握剑的手紧了紧,盯着面前的两人,心中猜测着两人到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你是为了那三味传言能活死人、肉白骨的灵药去的吧?”徐颉一语点破,抬眸看向关子剑,“若论单对,你或可胜我二人任何一个,但若我二人联手,你能连胜我二人?”
关子剑闻言泛出杀意,周身寒意乍起,牙关紧咬,手搭上了吹雪剑。
“我二人对那三味药材没兴趣,你不必如此敌意。别说是起死回生,就是羽化登仙,我们也没有下手的打算。”
关子剑剑眉一皱,唐清风的话让他有些捉摸不透。
若此二人并非为了那三味药,何故在此堵我?而且自己行踪一向隐蔽,旁人又怎会知晓?难不成是拘魂阁中有人走漏了风声?
“二位既然对那药没兴趣,何故与我在此纠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