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书生被吊在房梁之上,身上套着一副铁质枷锁,已经被打的遍体鳞伤,可出人意料,他却始终不肯多透露了一句关于《三水洛河神络图》和方府之事。此人的意志力和韧性之强根本不可能是一介书生所能具备的。
谷万圻低头喝着梅子酒,一语不发,是他在黄惊梦将此人带来之后,将他留在府衙里,并说要护住他的。
如今却亲自审讯,多少有些过意不去。
黄惊梦干脆和虎夜司的人大吵一架,但圣意不可违,便索性不露面,不参与任何审讯。她是黄庭的千金,虎夜司的人也不好多说什么。
“十目佛爷”刘琎赫把玩着折扇,坐在谷万圻身边,饶有兴致地看着虎夜司两大副司首的“表演”。
“这书生绝不简单,常人怎么可能有如此意志力和体魄,已经连审七日,换做旁人早就废了,你看此人仍旧意志坚定,必定不同寻常。不过这铁镂枷都上了,怕是也挺不了多久了。”,刘琎赫压低声音和谷万圻耳语。
谷万圻抬头看了眼那书生的样子,触目惊心,灌了口酒,压下抽动的心,“这人到底想隐瞒些什么,值得他如此做?”
刘琎赫摇头,扇了扇周遭的血腥气,“可是,他若是藏着秘密,何必在方家灭门后要回到南京城,还跟着惊梦到这府衙来见我们?”
谷万圻侧目看着“十目佛爷”,“你是说...他是故意的...”
话音虽低,却还是被刘琎赫伸出折扇将谷万圻的嘴拦住,冲谷万圻使了个眼色,二人不再说话。
叶远红和耿葭林正一左一右逼问书生,不时还叫人抽上几鞭子,若书生昏过去,便一盆冷水浇醒。
刘祉辰坐在远处,手中转着墨剑,一句话不说,但眼神不时扫在刘琎赫和谷万圻身上。
在场之人都是审讯的行家,那书生的样子一眼便知是强弩之末,挺不了多久。
谷万圻放下手中的酒碗,搁在桌上,站起身,看向刘祉辰,“刘司首,这里太闷了,而且我看此人也撑不了多久,不时应该便会说出所藏之事,我先出去透透气,一会儿再来。”
刘祉辰也随即起身,冲谷万圻点头,“谷大人所言不错,正巧我也有些乏了,远红,你们二位辛苦辛苦,赶紧撬开此人的嘴,别拖太久,但也别用力过猛把人整死了。”
叶远红两人转过脸,点头。
“酒醉一口,轴断一茅,快了。我们有分寸。”,叶远红十分坚定地回道。
随后,谷万圻、刘祉辰和“十目佛爷”三人一同出了大牢,到府衙厅中吃茶,翻翻案卷。
过了一个时辰左右,刘琎赫看了眼谷万圻,又转脸看向刘祉辰,“刘司首,时间差不多了,我们回去看看吧,想必那书生也快张口了。”
刘祉辰微微点头赞同,起身和谷、刘准备前往大牢。
这时,一个虎夜司的“夜虎”匆匆跑了进来,大口喘着粗气,冲刘祉辰施礼,“司首,不好了,死了,死了......”
三人皆是一愣。
刘祉辰眉梢一挑,语气急促,“谁死了?那书生死了?”
“不...不是...是叶副司首...叶副司首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