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明仪心中明了了,她说怎么自己想不出远黛为何如此。
她原是觉得远黛是广昭人,父亲常年镇守边疆,毗邻广昭,便是广昭这两个字便让她觉得亲近,这才买了远黛,却从未想过原来远黛是恨自己的。
远黛所说没有错,若不是这场战争,她或许还是家中父母掌上明珠,将来会嫁的如意郎君,平安顺遂一生。
她恨滇国,恨滇国人,恨他们践踏了自己的家园,也都没有错。
可错的是她并不是真的恨,她不过是拿着这份恨当挡箭牌,当做为自己行凶和谋取私利开脱的借口罢了。
若是她真的恨,她有的是机会杀了她,可她没有!
反而以她所以为的自己对她心生愧疚,平日里轻慢,口不择言,而今更是为了所谓的脸面引诱姜桃吃了许多冰。
怪她太急,眼中只放的下她觉得要紧的事,只觉得平日吃穿用度这些琐事并不打紧,却又忘了一手不洗,滴水不补,何以济沧海。
索性今日不过是姜桃略微遭了些罪,也算是为时未晚,未来事,须得平心静气,徐徐图之。
只远黛,她却是不能饶的,便是她有千万种理由,她也不该动姜桃,何况她的借口蹩脚而又可笑。
萧明仪想透后,便对远黛道:“你这般说,倒是本宫的不是了,也罢,你既带桃桃去吃了冰,满足了她,本宫倒是应该奖赏你一番。”
远黛闻言,轻哼一声,似是不屑。
萧明仪也不在意,转头吩咐还在跪着的画竹道:“你去厨房说一声,便说天气炎热,让厨房做二十碗冰酥酪过来。”
画竹不明所以,但也不敢再问,应了一声,便小跑着出去了。
萧明仪又对含烟说道:“这件事与你无关,你还要跪着吗?”
含烟抬头,对上萧明仪的眼睛,又看了看正得意洋洋的远黛,默默起了身,站在萧明仪身旁。
远黛见此,不由轻声“嘁”一声,含烟听见却也没什么反应,萧明仪更是一如如既往面无表情,只有姜桃不再抱着膝盖,挪到萧明仪身边,嘟着嘴,拽着萧明仪的手轻轻摇了摇。
萧明仪回头,手放在姜桃的手上轻轻拍了拍,示意她安心。
驿站厨房当值的虽都是大丰的人,但是也知道和亲重要,从和亲队伍落脚,便不敢怠慢,尤其是听说这位明珠公主因为天热便不赶路了,和亲队伍的人马便都歇在荆县,这位明珠公主不可怠慢的事,大家心照不宣。
当画竹到厨房去传话要二十碗的冰酥酪,厨房的人都以为她开玩笑,直到画竹说了是明珠公主要的,厨房的人便一刻不敢耽搁,便是夏日里的冰比黄金都贵,也不敢说半句话。
冰酥酪虽看着好看,做着却极简单,不过一会儿,便做好了。
领头的人看着画竹矮小的个子,叹了口气,便挑了几个人替她端了送去。
等画竹回来的时候,阿赛已经回来好一会儿了,和含烟一起站在萧明仪身侧。
萧明仪含烟和画竹将冰酥酪放在桌上,让含烟拿了银子送几位嬷嬷出去,谢过她们,接着才看向远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