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昕悦听出他的潜在意思,于是接过话茬:“不想这邽山看着不起眼,居然还可能与上古之前的传闻有些牵扯。”
“此事年代久远难以查证,我也是机缘巧合,从几张故纸堆里翻找出来的。传闻上古之前,邽山有兽,形状似虎,生有双翼,翼分黑白阴阳,能生水火。生而知人言,好食忠信之人,喜恶逆不善者,聚百兽而祸乱天下,名曰穷奇。邽山东面还有座中曲山。”韩睢望了一眼悄悄撇嘴的江紫葳,略作沉吟轻笑回答。
江紫葳瞧见他的笑容就来气,以为年长几岁,就能把我当小孩子吗?居然还敢学我师父的样子笑。
当下就不开心了,哼声言道:“难以查证的事有什么好说的,也不知道从哪里找来几片残章断简,还说什么机缘巧合,四言六句掉书袋子,说的煞有其事。“
“哈哈,江师妹教训的是,却是我矫情了。那几片残章断简确实是下面的人,百般搜寻费了不少功夫找来的,说不上机缘巧合。包括之前有不少见闻,也少不了下面人的功劳,之后我自然会酬谢他们。”韩睢哈哈一笑,只觉得瞌睡有人递枕头,顺着江紫葳的话头,如是说道。
江紫葳一愣,我明明是讽刺你胡说八道,道听途说,还掉书袋子。怎么到你耳朵里就变成太过谦虚,故作矫情了?我完全没有这个意思好不好……真的只是看你不爽下意识反驳……
这人好不要脸,打蛇随棍上,顺手就给自己表功,话里话外都是下面人的功劳,内在意思还不是说自己对搜寻英招的事特别上心。
曲无伤看到江紫葳欲言又止,一脸郁闷的表情心中暗笑。这些时日来,她几次挑韩睢错处,都被韩睢轻松化解,有时候还被他一两句话,说的无从应对,甚是有趣。
话说江师妹从去年腊月之后,不知为何就对韩睢有些不善,此前不过是正常的不太喜欢罢了。下次找个机会问问是怎么回事,可不要因此闹出什么嫌隙。
秦昕悦觉得江紫葳性格跳脱,口直心快,与自己人相处自然无事。往后与他人交往难免吃些教训,若是能在韩睢这里,学会与人相处之道也是好事。
至于韩睢的表功行为,自然清清楚楚,心下记着就好。倒是对他的消息来源颇为好奇,遂出言问道:“不知韩师兄是从什么古籍遗本得来的消息?”
“说来遗憾,韩某得到的纸张都不成册,零零散散不连贯,只有七八张有些用处。我传讯师父,师父问了几位见识广博的同门前辈。说这几页残卷是来自早已失传的《神异记》和《幽明录》。”韩睢摇了摇头,言下之意颇为可惜。
”哦,若是这样倒是有不少可信之处,我们长留也收集了一些古籍残篇,里面也有《神异记》和《幽明录》的内容。若是韩师兄想看,之后我去为你找来。不知那邽山除了有凶兽穷奇,还有什么神异之处?”秦昕悦看他对古籍颇感兴趣,想起这两年也帮了自己几人不少忙,若是能用这些古籍做感谢,也是很适合的。
韩睢吓了一跳,他苦心孤诣带着三人走遍襄国南北,无非是想通过他们的嘴巴,在长留山成仙长面前美言几句。然后成仙长再在掌门面前说上一句——这位韩睢做事还算勤勉,之类的话。
到时自己表现好一些,入得掌门真君的法眼,那可真是省却百年苦练。万万不想用自己两年辛苦,去换一些莫名其妙的志怪古籍。
刚才表现太过用力,一时不好推辞,得先使个拖字诀。当下轻咳一声,佛尘一摆,真心实意说道:“此事不急,以后再说。"
忙转移话题,道:“据说邽山之下出蒙水,水中多黄贝和蠃鱼。黄贝蕴含金珠,佩在身上有奇特效果,只是具体什么效果,却语焉不详。再有那蠃鱼虽说是鱼,却身有一对羽翅,可潜可翔,叫声像鸳鸯,常常伴随洪灾出现。”
“这般说来确实有些神异,我以前听说有些灵珠可以定风,可以避水,能去百毒,或除尘静心,使人灵台清明。不知道那黄贝金珠有什么效果。那蠃鱼怕也不简单,出入间伴有大水,听起来像是大妖。”秦昕悦琢磨一会,猜测其中妙处。
“秦师妹见识不凡,或许那金珠真有其他妙用。只可惜黄贝蠃鱼这些上古之前的灵兽,我等缘浅,不能得见。”韩睢略显可惜,不显谦卑的恭维一声。
“你自己缘浅是真的,我们可是见过槐江山的英招,比那蠃鱼厉害多了。再说,就算你有幸见到蠃鱼,那么大一个妖怪,还不一巴掌拍死你。”江紫葳一手指向师姐胸前那根不起眼的羽毛,不屑说道。
韩睢顺着她手指方向看去,瞥见一隆高峰,赶紧移开目光,打个哈哈,转头笑道“江师妹说笑了,蠃鱼只有翅膀和鱼鳍,可没有巴掌。韩某虽然道行浅薄,也曾有幸见过我们杻阳山的祥兽鹿蜀。姿态优美,十分漂亮!有机会带你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