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丰年看出包一庖有难言之意,于是说道:“三弟不必说我也知道,定是我叔父开的方子没能治好皇后的病,怕是凶多吉少了。”
“倒也不是……”包一庖又呷了口酒说道:“我跟哥哥说了也无妨,皇后病重,自知很难医好,怕吃药无效,皇上怪罪太医,拒绝太医为她医治,这你们太医院应该都是知道的。萧神医是奉皇命进宫为皇后诊病,都已接至宫门外却又突然传出圣旨不得入内,实在是蹊跷的很那!据宫中人说,是皇后自知所得病症已非人力能医,坚决不见萧神医,于是直到皇后归天也未曾见他一面,萧神医现在早已离京云游去了。”
萧丰年眼圈微红,感慨道:“真乃慈孝仁德的好皇后啊,有此国母是天下苍生之福!”说罢,端起酒碗一饮而尽。
“哎……只不过……皇上好像不这么认为啊……”包一庖像是自言自语的随便嘟囔了一句,也陪着将酒一饮而尽。
放下酒碗,两人都沉默了许久,看着胖女人从身边走过,却不知是第几趟了,萧丰年想叫住她问上两句,却怎奈她是个哑巴,叹了口气,又与包一庖聊了一些琐碎闲事,因本身酒量不大,心中又惦念妻子和孩子,故未多喝,整坛酒几乎都让包一庖喝了去。
天渐渐黑了下来,包一庖喝完最后一口酒,起身告辞,萧丰年也未挽留,叮嘱了几句送走包一庖便返回院中,看了看天,天已入夜,望了望北房,屋内也已掌起了灯,细听了听不见什么动静,于是身子晃悠着回到厢房睡觉去了。
夜过二更,天气仍是闷热的很,萧丰年酒后口干舌燥,一觉醒来再无睡意,听了听院内没什么动静,想是妻子和那一屋人都已睡去,晃悠着起身想去舀一瓢凉水喝,刚坐起身透过窗子发现北房屋内还隐约亮着灯,便想过去看下情况,忽得发现屋顶房檐处好似挂着一个黑布袋,慢慢往下滑动着,萧丰年使劲揉了揉眼,定睛看去,竟是一人身着黑衣倒挂在房檐上,向窗内探视。
萧丰年瞬间惊得汗毛倒竖,腿上一软险些摔跌在地上,赶紧低下头,用手轻轻扶地,一点点的爬到窗边,从窗角偷偷望向那个黑影,大气都不敢出一下,只觉得天旋地转,胸口憋闷,就像有人卡住了他的脖颈,马上便要窒息而死一般。
调息缓和了好一会儿,萧丰年才渐渐平静下来,想是家中进了贼,手向四下胡乱摸索着,想找件物事扔到院中吓跑那贼人,可摸来摸去却什么也没摸到,于是心里暗下决心冲出去大喊一声吓跑那贼,却猛然想起包一庖饮酒时说的话:“那些检校神出鬼没,偷窥监视时让你毫不察觉!”于是稍稍探出头去,借着微弱的灯光,看到那黑衣人影影绰绰像是在写画着什么,萧丰年心中暗道不好:“果然是锦衣卫派来的探子!”
“姑奶奶的容貌画好了没有,若是画丑了,你这双狗眼便要不得了!”突然,从北房中传出一个女子声音,这一声虽隔着窗子,声音不大,却让人听得清清楚楚,好似就在耳边低语。
只见那黑衣人当即从房檐飘下,可脚还没沾地,北房窗子呼得闪出一道白影,人还未全出,一条软鞭已打向黑衣人右脚,黑衣人眼看中招,深吸一口气,腰一用力,右脚点左脚,一个鹞子翻身躲过这一鞭,可那白影眨眼间已冲到眼前,啪啪啪三掌已结结实实打在黑衣人胸口,顺势一掏,将那张画纸抄在手中。
同时,这白影右手长鞭再次甩出,不等那黑衣人摔落在地上,又将其卷了回来,轻飘飘得放在脚下,竟无半点响动。
只见黑衣人胸口涌动,一口鲜血就要喷出,“莫要吐血,脏了院子!”白影人急忙啪啪啪啪连点黑衣人前胸神封、中府和脖颈云门、气舍四穴,将血逼回其肚中,眼见黑衣人已是不活,白影人摊开纸张看了一眼,眉头一皱,冷声说道:“找死!”一掌打在黑衣人头顶百会穴,取了其性命,转身向刚刚推开门的胖女人挥手示意处理尸体。
那胖女人虽是五短身材,却也行动敏捷,只一步便来到黑衣人近前,右手抓住其脖领往上一带已将人夹在腋下,脚下一点,竟越过一人高的矮墙飘了出去,身手也是十分了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