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佟正生，安静地站在几人后面，没有说话，也没有弯腰抓雪，只呆呆地看着前面几人蹭下来的浅红的雪粒，像是看到了雪地里开出的猩红小花，随着他们几人的笑声来回招摇。

秦远战回头看向他，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弧度，

“小佟，你说呢？”

佟正生的眼珠木然地转动，看向秦远战的脚底的浅红，他张了张口，干涩地说道：

“队长说得……是。”

秦远战挑眉，施施然地瞥了博锐一眼，转身朝前走去。

博锐目送秦远战走远，转身时，眼神已经阴沉下来，他一把抓住佟正生的肩膀，低声道：

“小子，你可别给我耍花招，你可想好了，你吃下的毒药两天便会发作，只有乖乖参加神的洗礼，才能拿到解药。”

说到这里，他抬起佟正生的左手，轻佻地抚摸他无名指上的戒指，

“而且……你的未婚妻，也在内城吧？

听说……她很漂亮？”

佟正生的身体猛地一颤，他霍然抬头，布满血丝的眼中充满了愤怒，但他很快便低下头，遮住了自己“不敬”的眼神。

在难以抵抗的怪物面前，他的愤怒太过渺小可笑，只能压抑无声。

博锐满意地伸手拍了拍他的脸，听着清脆的“啪啪”声响，他的嘴角愉悦地上扬，

“这才对嘛！

享受神的庇护多好啊，你看张姝和杜查尔那两个死脑筋的，多可怜，现在只能到诡异生物肚子里跟死神讲正义了。

好在你小子醒悟得早，知道及时拥抱我神，才能捡回一条贱命。

等参加完洗礼，咱就是自己人了。

到时候，漂亮的神仆跪着给你挑，还稀罕什么媳妇，哈哈……”

说完，博锐随手在佟正生的衣服上蹭了蹭残留的血渍，转身朝秦远战的方向追去。

佟正生看着前方三个恶鬼走远的身影，木然地转动脖子。

他看着茫茫风雪下的镇邪关，双眸中，一种名为希望的光芒，逐渐熄灭。

……

“爸，我回来了。”

秦远战推开厚重的红木大门，一股冰冷的风雪涌入，冲淡了原本的暖意。

他随手将沾满血污的手套扔在桌上，径直走到沙发上坐下，翘起的二郎腿在空中晃悠，显得心情不错。

秦刚头也不抬，手中钢笔在文件上快速批阅，随口问道，

“那边怎么说？”

秦远战点燃一根烟，深深地吸了一口，白色的烟雾从他口中吐出，在灯光下弥漫开来，

“他们这次派了个生面孔过来，叫闵秀赫，说是上城理事会会长，派头倒是挺足的。”

“哦？他怎么说？”

秦刚终于停下笔，抬起头，目光落在秦远战身上。

“还能怎么说？还是老一套，要求加码呗！”

秦远战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将身体深深地陷进沙发里，

“不过，这个姓闵的不好忽悠，跟个狐狸似的，不见兔子不撒鹰，精得很。”

秦远战说着，又猛吸了一口香烟，吐出浓重的烟雾。

“你怎么答复的？”

秦远战小心翼翼地观察着父亲的脸色，认真地说道：

“我把他的条件砍下来一些，只答应给北疆一个市外加30万神仆，其它的，没有松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