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抬起头，看了一眼他头顶雕铸的瓦当，那石头雕凿做的猛兽正默然地眺望着黑夜的远方，后半边身子已经消失不见，失去了大部分本来的功能。

“庄公梦蝶，还是蝶梦庄公？”陈默对它说。

和一个月之前一样，没有任何回应，只有淋漓的雨声依旧。

陈默从屋檐的庇护下伸出手去，掌心朝上，只是瞬间就感觉到了冰凉的雨滴，这让他立刻缩回了手。

只是，掌心已经于此刻传来了微弱的灼烧感。

陈默用衣角擦了擦掌心，那张因为思绪而略显惆怅的脸迅速平静下来。

“也行。”他自言自语道：“至少现在是真实的。”

他后退一步，将脚挪开了一点距离，以免被晕开的鲜血浸润，至于鲜血的来源，那就要归功于他脚边那具开怀的尸体了。

陈默弯下腰，小心的将尸体翻身，他的动作很轻柔，就像学徒们首次煎鱼一样，却在此过程中听见了一声微弱的啪嗒声，手掌遗憾的抽回。

经验沮丧地告诉他，那是尸体的内脏掉出胸腹，触及地面的声音。

这让陈默叹了口气，开始怀疑自己使用狰的力量是否明智。

只是频率的六次震动，刀刃怎么就这样让他开怀大笑了呢？

他一面想着，一面将尸体身上的斗篷扯了下来，内衬那面已经浸透了鲜血，于是陈默只好将它翻面，倒披在身上，这样也能发挥原本的功能。

一个小教训，当幽云泽下雨的时候，如果你非得在这个时候外出，那么，你最好找点东西盖在自己身上，如果没有，就别从能够遮风挡雨的地方走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