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会要你的命啊,你的命值几个钱啊。”旁边另一个稍矮些的立刻接话。
“我的命对我来说就是无价之宝啊。”
“行了行了,与其担心这个,不如担心一下若真遇到那样的情况,你们怎么跑。”澹林打断他们胡思乱想。
“这不就看谁跑得快吗,外务使您放心,我们一定保护好你和侯爷还有小公子。”
“虽然我口才不好,但是我略懂些拳脚功夫,应该不是问题。”
“就你那三脚猫功夫,别自个儿把自个儿绊倒了。”
“外务使可是修炼之人,还需要我们操心吗?”那位瘦瘦的随侍身后那人冷不丁补了一句。
“嗯,你们还是小心你们自己得好。”澹林赞成点头。
“那小公子总要保护了吧。”
“小公子也修炼。”言舟默默补了一句,又抬眼看看几人。
“保重自身便好,也尽量不要与他们起冲突,我们是议和,不是宣战。”白泽看着他们打闹,无奈摇头,“再不济,到时也有我们的人,总能离开的。”
走了四天三夜他们才赶到北疆的军营,令他们头疼的是,半路上言舟忽然高热不退,陷入梦魇之中,极少清醒。
一下马车,那个瘦瘦的随侍就飞奔过去,一边跑一边喊:“军医,军医呢!”
白泽抱着言舟在最后面下马车,澹林向军营门口的人出示令牌,确认过后才走进军营。
营内所有人都面色沉重,澹林找到了柳副将,那是沈老将军的妻子的弟弟,能力出众,一路平步青云到这位置。
“军医住的营在那边,高热万不能小看,尤其是孩子,外务使这边请。”柳副将指了指西边的营帐,说完抬手掀起身后营帐一角让澹林进去。
“侯爷一会儿要参与议事吗?”柳副将又回头问白泽。
“不,不用,在正式与北夷会晤之时,再叫我。”白泽摇摇头,抱着言舟往柳副将刚刚指的军营走去。
老军医替言舟把过脉后,帮忙开了药方,又喂了些药。
“最好是去南边的镇子上静养着,这里经常有动乱,不好养病。”老中医说着将药方递给白泽。
“嗯,多谢。”白泽点点头,收好药方。
“我的身体,我清楚,我没事。”言舟坐起身,刚说完又咳了起来,好一会儿才缓过气。
“现在的小孩子,倔强得很,跟少将军一个样,倔。”
听见少将军三字,言舟立刻抬头,急切问道:“沈……少将军,现在他在哪?”
“他?他还在敌营,不知生死……”老军医脸上的怒火消散不少,说着抬头望向北方。
“能说说,他的事吗?”言舟犹豫着开口。
“少将军啊,去年的三月初五跟着沈将军过来的,他的本事远超同龄之人,那么重的铁弓,他也能扛起,比他还高的长矛在他手里,如臂使指,
“可那又怎么样,他总归是没上过战场的贵公子,是娇养着的京城少爷,没见过这样的场面,被鲜血吓得好几天都吃不下饭。”
老军医说到这里,语气中带着些感慨,他舒了口气,眼角带着些泪花。
“但他从不退缩,有沈将军当年的风范,战场上,他取下敌方首级共十九,沈将军在他这样的年纪,都只取下十一个。
“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无疑的,将士们都很敬佩他和沈将军,但是现在……”
老军医说不下去了,兀自走出了军营。
即便他不说,言舟也明白。
一个马革裹尸,一个身陷敌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