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手捧着诗集,一手慢悠悠的舀起燕窝和薏米送入口中。
帷幔轻扬,风入室,携来一小雀。他伸手接住小雀,看着小雀站在指上,歪颅叽喳着叫欢。
心头悸动一瞬,他下意识抬头,便见那白袍人温笑着倚在门上。
“师父。”
“嗯。”
白泽点点头,将门合上,抬步走到言舟面前,看着他手腕和脚腕上的伤,轻叹了口气。
“怎么了?”见白泽愁眉不展的样子,言舟下意识想站起身。
“没什么,只是,我似乎做了一个令我后悔的决定。”白泽伸手轻按住言舟的肩,止住他起身的动作。
“什么决定?”言舟放下诗集和玉勺,仰头看着白泽。
“我想,以后再告诉你,现在,”白泽坐到言舟身边,握住他的手,“还不是时候。”
“好、好,我相信师父。”
见白泽似乎盯着自己腕上的伤,言舟抬手抚上白泽的脸,微微歪头,看着白泽,尾音轻颤:
“白泽你看着我……”
见白泽看向自己,言舟反握住白泽的手,奈何如今的躯体还太小,只能抓住他三根手指。
“那时你为什么还要那样伤害自己。”白泽看着言舟,还是将昨日的疑虑问出口。
“那是自保,心中有所爱之人的狐妖,是很容易被那类药影响的,我不知道你能否找到我,我只能放血让自己虚弱下来,如此才……”
言舟说着说着又开始有些犯困,不自觉的就靠在白泽肩上,说话声音越来越低。
“乖徒?”
白泽回过头,抬手轻点言舟的鼻子,后者回过神,干脆抱住白泽的手臂,又接着说下去:
“未化形的狐狸每年一月廿三到二月十,都会找寻心仪的伴侣,为育后代做准备。”
“如果找不到呢?”白泽伸手将薄毯捞起,盖在言舟身上。
言舟没接话,感觉到他的呼吸急促了些许,白泽抬手掌心覆上他的额头。
并没有发热。
随后又拉过言舟的手替他把脉,脉象也没有问题。
“这么困?甜羹还吃吗?要不要一起出去走走?”
言舟费力重新坐正,摇摇头,尽量集中精神。
“只是感觉有点累,没事、没事。”
言舟说完扭头看一眼剩下的甜羹,伸手拿起勺子捞起余下的一两小口燕窝入口,随后放下勺子,心虚摇摇头。
“吃不了了。”
“出去走走吧,今日天气不错。”
言舟依言站起身,看着白泽转身又去拿衣架上的大氅,不禁疑惑。
“你现在可不能再 受风。”白泽说着将大氅搭在臂弯,向他伸出另一只手。
“师父细心。”
言舟闻言弯眉扬唇浅笑,转身去去更衣。
阳光柔和而明亮,心头的烦闷的倦怠被驱散了不少,言舟懒懒伸了个懒腰,末了抬手轻按肩颈。
“他们那边怎么说?”言舟扭头看向白泽。
“说是对外宣称,天命所归。”
“天命所归……”言舟冷冷勾唇,只觉可笑。
好一个天命所归。
“如今朝上,倒是在吵叫太子继位,还是由端亲王继位。”白泽摇了摇头,抬手轻捋两下言舟微乱的发缕,“七月初一便回去白及院吧,我不想在这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