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舟似乎病了。
……
他望着雀鸟飞走的方向,沉默许久。
清风拂面,他捧着包裹着柔软花瓣的薄布站起身,抬踝往屋内走去。
看着案桌上堆积的卷轴、竹简和信笺纸——都是他们回来时没来得及整理的——他想起自己还有事情要忙,也够他头疼一阵的。
于是他随手将花瓣包裹好、放在桌角,随后坐在案桌前,执起毫笔,将原先只写了两笔的规划继续写下去,思绪也渐渐沉浸在其中。
暂时的忘记了那份思念。
白及院的石阶并不算短,最快也要一个时辰——倘若不借助任何轻功或传送符咒。
利用轻功虽然没有传送符的消耗那么大,可那时人多,保不准要出什么意外,也不是所有人的耐力都足够全程使用轻功。
传送符好像也不行……。言舟一边想着,一边用笔划掉那三个字,有些泄气。
翻开大长老给的那份卷轴,上面记录的时间,每日的第一场是在巳时开始,正午时结束,再是申初到亥初。晚膳的时间却没有安排。
巳时初似乎会太晚一些……。言舟想着,取了张新的宣纸,在某个角落上,将第一场的时间往前推到辰时六刻。
每个门派主修的内容都有所不同,圈定比试项目、推算每一场比试可能参与的门派进行分配、安排那几日的饮食,还有对突发天气的应对的、对可能发生的情况的推演……。
想的越多,脑子越乱,手也控制不住的发抖,一种难以言状的抗拒如同巨大的蛛网,将他笼罩在其中。
对于武林大会上可能发生的事、不可能发生的事,那些想法如同失控生长的藤蔓,一个接一个、越来越多,将他原本的思绪占据、撕裂。
他欲拾起重新拼凑起来,藤蔓又将原的思绪撕裂。
他如今不过十四的模样,定会引来诸多质疑声,这些事在他看来也不算大,只怕有人故意挑事。
倘若他没处理好,白泽和三位长老肯定会对他很失望。
杂乱的思绪令他忘却时间的流动,双手止不住的颤抖,连笔都要握不住,再是慢慢沦陷进那些想法中。
他强作镇定,站起身,在架子上取下新的卷轴,重新坐回案桌前,执起笔欲续写,却频频走神。
“……”言舟看着相较平日,现在称得上歪七扭八的字,叹了口气,抬手拍了拍脑袋,“……打起精神来啊…不能让白泽失望……”
也不知是心理作用还是无意识的行为,后面的规划写得异常顺利,等他回过神,午休的钟声也敲响了。
言舟手中的笔顿了一瞬,末了又继续写下去。
将最后一点内容写完再想办法解决午膳。言舟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干的。
结果就是,刚撂笔准备起身,胃部就传来阵阵剧痛。
“……坏事了。”言舟捂着腹部无奈轻叹,自言自语,“白泽你要是在这儿该多好。”
不知何时起,他好像渐渐的不是那么敬畏自己的师父,甚至敢直呼其名讳——当然是偷偷的。
他事先忍着痛意将卷轴卷好放在一边,随后伏在案桌上,一手枕在额头下,一手按着腹部。
手攥作拳抵在靠近胃的地方,试着抵消一些疼痛,背上仍沁出一层层薄汗,白发散落下来,因他的小幅度扭头,沾了几根在脸颊上。
“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