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不多的吧,毕竟白泽在这里。他想。
毫无征兆的,神力逆流,他捂着嘴,血仍从他的指缝中溜出。
他能怎么办?
他只能一边忍下那疼痛,一边挥剑斩落扑来的魔物的脑袋,下意识的,他想往白泽身边靠。
那些魔物似乎是带着目的来的,在言舟中箭后不久,它们便尽数离开,只留下一地狼藉,与无数恐惧、迷茫、疑惑。
“可有不适?”
言舟摇了摇头,随后犹豫一瞬,又点点头。
“似乎,并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
言舟嘴上这么说着,随即又低下头拧眉思索,身上除了皮肉伤疼得厉害,似乎也确实没有不对劲的地方。
“那一箭没对你造成什么影响?”
见白泽皱着眉头看着自己,仍放心不下的样子,言舟不禁心生疑惑:
“什么?”
白泽眸色一沉,盯着言舟看了许久,金色的眸子中神色复杂,随后伸手拉住言舟无意识的要去按腕上伤处的手。
“嗯?”言舟疑惑,随即也反应过来哪里不对劲,转了转手腕,翻过掌心,握上白泽的手,“是... ...发生了什么吗?”
“不,我记错了,”白泽摇摇头,抬指轻按言舟的指尖,略带几分欺负意味,温声开口,“明日的武林大会,来得及吗?”
白泽的嗓音总带着些温柔,不论是几乎不带情绪的、还是夜里暧昧氛围中的、或是清晨初醒携着些困意的,都让他感到安心。
“... ...”
明日就是武林大会,这会儿还偏偏出了岔子,言舟深吸了一口气,别过头捂着嘴咳了好一会儿。
“应当...来得及。”言舟曲了曲手指,又抬眼看着白泽。
他怎么办?这么大的事,白及院要怎么隐瞒过去?
“我想去看看,他们收拾得怎么样了。”
言舟说着就要下床,却被白泽摁回床上,看着皱着眉头,又似乎有些生气,言舟没有动作,躺在床上,跟白泽对视许久,等着白泽起身,他艰难抬手屈指轻握被角。
“斯越和桃花雪都在,你放心好了,”白泽伸手替言舟捻好被子,轻叹安慰,“别操心了,我在,你还是想想明日如何瞒过那么多人吧。”
“这个... ...师父就别担心了,我最会演戏了。”言舟弯了弯眉眼,悠缓开口,卖乖笑道。
“嗯,撑不住随时说一声,另外,”白泽俯下身,轻轻在言舟脸颊和耳垂落吻,“神力如果又逆流了,你一定要让斯越过来告诉我。”
白泽的吻、连带着怀抱,都与他的嗓音一样,都含着无数温柔,叫言舟缱绻流连,也叫言舟安心。
“我知道,你且去忙,”言舟会意应言,末了又随口玩笑,“现在可轮到只有副院大人一个人忙了。”
白泽直起身,眼底波光流转,而后他无奈轻笑出声,配合着点点头:“嗯,这回轮到我忙了,院长就好生歇息吧。”
等白泽离开,言舟扭头看向窗外,透过半透明的帷帐,他静静凝视着窗外晚秋的景色,忽然觉得难过。自他接任,祸事不断:新入院的学子课业一年比一年差,归属白及院的器灵在白及院境内出事还无法彻查这件事,就连他自己都差点被人在白及院内刎了眼睛。
沈子聿的命、江淮景的金丹、大长老的伤、洛栾的安危,他都没保住,他还能做到什么?
那下一个呢?
会不会在以后的某一天,白泽也离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