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才看到老布背后的那张干净且精美的橘黄色毛毯上坐着一个白净的小娃子。

“你不怕我抢了你的干净货？”

“呵。”

老布干笑了一声，干老的嗓音浑浑而出:

“第一，你没那个本事抢走；第二，我是看在老甘的份儿上才请你过来的，我相信他看人的眼光；第三，这个干净货处理好是泼天的富贵，处理不好就会引来泼天的灾祸。我相信，你处理不好他。”

罗飞不说话，张开了手，做出要货的动作。

老布继续说道:

“听老甘说，你才来梦核岛两年不到，经常窝在房间里听音乐，抽玛拉安，近几年兴起的怪核空间游戏也不去参与。这很奇怪。现在是个人都去玩那些要人命的游戏，你这个年纪，花三年的寿命买张入场券，一旦获取名次，赢来的是你十多二十年都得不到的东西。我听老甘说过，你选择卖给绿梦空间七年的寿命才换来的一个可怜的愿望，而不是玩游戏——”

罗飞左手横在空中，右手的食指抵住左手的掌心，以他一贯漫不经心的表情打断了老布的话：

“你到底想说什么？”

“你应该不是不想去参加怪核游戏，而是没有去的本钱。这搓牛头人的毛发，可以帮到你很多。”

“我改变心意了，你得加价，否则这桩生意，你另请高明。”

咕咚怪在地下振动着不满的声音。

“罗先生怎么可以这样，您已经做出了承诺！”

“第一，怪你主人喜欢故弄玄虚，吊人胃口；第二，一撮牛头人的毛发仅仅是动手术的价钱；第三，我现在需要封口费。”

其实罗飞心知肚明，改造器官的价格远不及一撮牛肉人的毛发，所谓封口费只是想看看老布到底作何反应，因为他隐隐感觉老布是个不简单的人。他是一个好奇心很重的人——就算是整个湿角里的人凑一起也弄不到一个干净货，老布的仓库却坐着一个年龄那么小的干净货。

老布按了按太阳穴，牛头人的一撮毛发从扩展背包里弹射而出，落在了罗飞的手里。

“你先拿着，封口费之后再说。”

罗飞舔了口那撮毛，舌床感到一阵透心的冲击感，脑袋晃了晃，打了个机灵，没忍住倒吸一口凉气。

“好货！”

他抓住自己的左手臂，轻轻一拧，前臂便自然脱落。

他将那撮毛塞进手臂里血肉模糊的空洞，再将那只前臂从手肘处安装回去。

“看不出来，你还挺爽快的。像你这种老油条，一般都要磨叽半天才肯给货的。”

老布指了指小孩。

“你快给他动手术吧。”

“你需要我怎么做？”

“把他阉了，不再需要吃喝拉撒，就这些。”

“嘶——”

罗飞倒吸一口冷气。

“不用吃喝拉撒我能理解，把他阉了是什么神奇操作？好多人要我把那玩意儿变大变长，头一次看见有人要我把那玩意儿给割了的。”

“不是叫你全阉，只是叫你让他不能勃起。我想要你让这个小孩碰见真正喜欢的人时才会勃起，这点你能做到吗？”

“你这老头在开什么地狱玩笑，还只有碰见真正喜欢的人才会勃起？梦核岛上根本不存在爱情，这点连我这个刚来一年半的新人都知道。你是想让他这辈子都不能勃起吗？”

“你不用管那么多。我只是觉得，这孩子是由我接住的，如果他日后能活下去，我希望他日后的日子能好过点。少了那方面的心思，办事情会利索很多，受到的诱惑也少了许多。”

“不过吧……某种程度上来说，这个手术的动机还挺浪漫。”

“犊子扯完了，那就开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