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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午道。
汪惟正被反绑着双手,骑在马背上,在孟继堂牵马下,跟着队伍朝北疾驰。
乖乖闭嘴,不发一言。
许赟他们看着汪惟正的目光极不友善,如同看死人似的,让他更加惊惶。
他硬气,不怕死,然而被残酷的折磨死,他还是发怵的。
过了半天,汪惟正眼前一亮,冲许赟道:“你生擒我,是要以我为人质,要父帅投鼠忌器,对吧?”
许赟嘴角一扯,懒得回答。
任你汪惟正才情不凡,也是猜不到许赟的心思。
汪惟正却是自以为猜中了,大下说词:“英雄好汉,你大可不必如此,你可以效忠我们汪氏。你放心,我保证我们汪氏不会对你不利,让你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孟继堂不屑,嘴一张,一大口口水吐在汪惟正身上:“我们四川人,没有软骨头。”
黄元鹏他们重重颔首,很是赞成这话。
汪惟正摇头:“你这话可不对了。四川人中,固然有你们这样的英雄好汉,也有孟家那样的软骨头。最重要的是,目今的蜀帅余晦,只会纸上谈兵,不会打仗,胆小如鼠,然而构陷余帅麾下大将,却是很有一手,我要是没有猜错的话,余帅家人应当遇害了吧。”
孟继堂眼睛瞪大,死盯着汪惟正,不敢置信:“你称谁为余帅?”
汪惟正满脸钦佩:“当然是余玠余帅了。”
余玠就是孟继堂这些四川士卒心目中的神,听了这话,无不是大喜。
孟继堂看汪惟正顺眼了些:“算你有点眼光。”
汪惟正笑道:“余玠一代奇才,非凡了得,不仅我钦佩,我父我们汪氏都很钦佩。我给你们说,就是可汗也是激赏不已,毕竟,在同一个人手中战败上百次,大蒙古国前所未有。”
这话非常在理。
余玠打败蒙古人的次数不是一次两次,不是十次,不是几十次,是上百次。
是蒙古帝国历史上最难缠的对手,没有之一。
蒙古人崇尚武力,钦佩强者,蒙哥对余玠欣赏有加,也在情理中。
黄元鹏不敢相信:“鞑主真的激赏余帅?”
汪惟正掷地有声:“当然,此事千真万确。”
何贤成咧着嘴乐呵:“鞑主还有点眼光。”
机会难得,汪惟正抓住机会大下说词:“要是我没有猜错的话,你们应当是余帅麾下的‘胜捷军’,奉了余如孙之命前来北方办秘事吧?余晦一定会构陷余帅,陷害他的家人,余如孙肯定遇难了,你们办成了,也无法交差,不如投效我们汪氏。”
许赟看了看汪惟正,此人的才情的确非凡了得,这也猜到了。
汪惟正笑道:“你们大可以放心,我们汪氏一定善待你们。若是你们不想为我们汪氏效力,我们也可以把你们举荐给可汗。”
孟继堂不信:“你能举荐给鞑主?”
汪惟正信心十足:“当然。目今七大汉人世侯,要说可汗最信任的是谁,当然是我们汪氏了。我爹当讳‘田哥’,这是可汗给赐的名呢,你说我们汪氏有多得可汗信任。”
汪德臣是阔端发现的,阔端很欣赏他,让他跟在自己身边做事,后来又把他举荐给窝阔台,窝阔台赐名‘田哥’,依然要他跟着阔端做事。
阔端想要汪德臣继任汪家家主之位,汪世显也是这样想的,两人不谋而合,汪德臣就成了汪家家主。
蒙哥当上可汗后,对汪氏的恩宠不衰,对汪德臣异常信任,这才让他在汉中屯田。
汪惟正没有说错,这时期,七大汉人世侯中,最得蒙哥信任的就是汪氏,而不是刘史张董严李六家。
孟继堂又是一口口水吐在汪惟正身上:“狗汉奸!”
汪惟正:“……”
呸呸呸。
黄元鹏他们对着汪惟正大吐口水,破口大骂:“狗汉奸!”
汪惟正:“……”
许赟拔出弯刀,对着汪惟正手臂上就是狠狠一刀,再一带,一篷鲜血喷溅出来。
汪惟正欲哭无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