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几天,就到顾兔满月酒的日子了。
一大早的,良辰就带着给顾兔的礼物和给提蕴新做的衣裳一起过来了。
良辰把礼交给了丞相府的管事,正在伺候提蕴换衣裳。
提蕴低声问她,“今天狐狸会来吗?”
“昨夜我已经跟王爷报告了这件事,王爷今天早朝还没有回来不过我想,王爷会来的。”良辰说罢看着提蕴笑了笑,给她整理了衣襟,又从红木盒子里拿出来面纱。“今天来的宾客太多,姑娘是个未出阁的姑娘,以礼来说是不能以真容见人的。”
提蕴知道南成国的这个礼仪,从前在她师父生辰上,清和姑姑也是这么给她说的。想起清和姑姑,提蕴忽然又沉默了。她又想起那天千雾在寻欢楼跟她说的话,想起他心里还揣着萧槿之,低下头目光里有点悲伤。
其实这些服饰,这些宾客,这一场满月酒都不甚重要,最重要的就是今日千雾是否会来。提蕴胡思乱想了一通,又摇了摇脑袋骂自己道。
萧提蕴,你这满脑子都是一个男人,你真是出息了!
丞相回来了,提蕴知道已经下了早朝,于是站在走廊边上倚着院门,不时的踮起脚往外面张望着。没有看见她想见的那个人,却看见了王渡之。他正面无表情的迎接着这些朝臣亲友,一副不苟言笑的样子。提蕴又想到那天他在街头跟自己说说笑笑,心里觉得人真的都是多面的。
而对方愿意给你看都哪一面,完全取决于你是谁。提蕴又远远望着王渡之,沮丧的脸上扬起了温暖的笑脸。
她等着等着,就一直等到了午时吃午饭的时候。涟漪来叫提蕴到如墨的屋子里去,两个人在屋子里吃了饭,如墨见提蕴魂不守舍的,便笑话她道。
“我前两天为了给你和顾兔打点布置,可是花了好多心思呢。你看看你,一副思春的样子,就只知道想着王爷,全然不顾我这个娘了。”如墨掐了掐她的脸。
提蕴腮帮子鼓起一团气,撅起嘴看着如墨,低头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随后她靠在如墨肩膀上,掰着如墨的手指道,“娘,我不想这样没有希望的等了,如果今天他没有来,我就去找他。”
如墨笑着拍拍她的肩膀道,“一切都要自己去争取,今日宴席散了你想去就去吧。”
下午又来了一些远道而来的亲戚,醉滴去城门口接大师姐,这时候才姗姗来迟。到了快吃晚饭的时候,宾客都到齐坐在厅里了,王璞抱着顾兔,如墨拉着提蕴就从后阁走出来。
王渡之正在照顾亲友,抬眼一见提蕴,眉眼就温柔起来,两人相视一笑。
王璞说了一些场面话,又是追忆列祖列宗,又是感激天地护佑。而后他拉过提蕴的手,介绍了一番之后,就表明自己已经收了提蕴做义女。今天请了提蕴师门中的师友一同前来,也算是得了提蕴那边的同意,合乎了礼仪。
大师姐和醉滴起身对王璞说了一番客套话,而后又拉过提蕴的手。提蕴免不得也要开口,于是按照良辰早些告诉的,先对师姐们行了礼,又对王璞和夫人说了一段感人肺腑的话,表明自己对丞相和夫人的感恩之意。
就在这个时候,座下席中有人出言了。
“怎么王丞相收的义女还要戴着面纱,我看着这女子眼熟得很,倒是在哪里见过一样”
“是啊,我还以为是我的错觉,你这么一说还真是越来越眼熟了嘶,不如摘了面纱我们看一看。”
“横竖今天丞相也把你告之众人了,日后我们也是要见面的,别到时见了面还不认识,你们说是不是?”
提蕴听了这些话,默默的低下头去。
王璞不善于跟他们辩论,看了看如墨。如墨脸色已经冷了下来出言道,“我家蕴儿是清白人家的女子,这样的公众场合,怎么好直接以真容见客人,日后见面是日后的事。”
如墨四两拨千斤,先把事情推到日后。
“方才丞相说了,这个姑娘是江湖人士。以往江湖人士不都是不拘小节,不顾礼仪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