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月很快,任何人都不能说它长,唯独不包括草庐里的众人。但半个月终究是到了。
天一亮,洛东便唤醒了众人。毕竟是期待已久的日子,所以昨夜都睡得很晚。众人坐在火堆旁,脸上虽有倦意却都掩不住兴奋的神色。靠在墙边的怪人,将一切看在眼里,内心的兴奋一点也不比其他人少,甚至更甚,因为他根本一夜未睡。
“哥哥,今天药布真的能拆了吗?要是伤还没好怎么办?”小蝶望着洛东小声道。她这一问所有人都听到了,却让众人兴奋的神色中增添了一分疑虑。
“我们都不是大夫,只是凭着经验而已,但愿我们的判断没有错!”洛东皱眉道。众人听罢脸上的兴奋之色全无。
“依我看,他的伤肯定好了!至少伤口都愈合了,只是流了太多血身子虚而已”魏虎望了望火堆旁的众人宽慰道。
“嗐!担心什么!昨晚不是都说好了吗!”魏虎补充道。
“既然决定了,就如此吧!大家先吃些东西,之后便开始吧!”洛东一锤定音。
于是,所有人都吃了些东西。
事毕,众人在怪人身旁围成了一团。
“兄弟!可以开始了吗?”洛东蹲下身子注视着怪人的眼睛道。
“来吧!”怪人虽说话仍较困难却干脆道。
洛东和魏虎对视了一眼,也不再犹豫,遂一起动手。从头顶开始,一圈一圈地拆下药布。由于怕扯破伤口,整个过程极其的缓慢,小蝶和小求也目不转睛地盯着,紧张至极。一时间整个草庐静的可怕。
慢慢的,这怪人露出了额头——满是疤痕的额头,众人看到这一幕都皱起了眉头;慢慢的,这怪人露出了大半张脸——满是疤痕的脸,看到这里,众人都骇了一跳,小蝶甚至叫出了声;终于,怪人的整张脸都露出来了——仿佛不是人脸,众人都不忍再看,小蝶和小求甚至捂上了自己的双眼。
“还好!伤口都愈合了,虽然疤还没有结实,但恢复得不错!”魏虎咬牙道。
“我是不是很丑?”怪人突然开口。
这猝不及防的一问,洛东和魏虎一时竟不知如何回答,只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那答案不言而喻。
“继续吧!”这怪人不等着回答又道。说着竟缓缓地靠着墙站了起来。
“慢点!兄弟!”洛东急道。一把扶住了怪人的手臂,缓缓地让他站定了身形,又对着魏虎道:“我们继续吧!”
于是二人又缓缓开始身体的部分,从脖子到躯干,再到四肢。整个过程就更漫长了。
相比头部,身体部分恢复的就不那么乐观了,部分伤口还在渗血,甚至有的伤口已经腐烂,发出阵阵的腥臭,洛东和魏虎不得不让小蝶和小求回避。好在最后一根药布拆下,终于结束了。
洛东望着这人满身的疤痕道:“大部分伤口都愈合了,但少部分没有,更少的伤口已经化脓,甚至腐烂,总的来说不那么好,化脓的伤口要挤出脓血,腐烂的伤口要割掉腐肉”。
“你忍住疼!”洛东掏出一把小刀接着道。
于是又是一段漫长的时间,怪人紧咬着牙关,洛东和魏虎额上都渗满了汗珠。
再漫长的时间终有尽头,当最后一道伤口处理完毕,已经是中午了。洛东和魏虎找了一套干净的行头帮这人穿上,这才终于松了一口气。
“这衣服虽然破旧不堪,也比不上你之前的衣服,但毕竟是我提前洗好,晾了三天才干的。你知道的,我们乞丐很少洗衣服,况且是冬天!”洛东望着这人微笑道。
这人二话不说,咣当一声跪倒在了地上。
“你这是干什么?”洛东和魏虎吓了一大跳,急道:“你快起来!”
“多谢各位救我性命,这番恩情在下永世不忘!”这人拜道。抬起头来已是满眼猩红。
“你快起来吧!你这样伤口又裂开了!”洛东大声道。和魏虎一把又扶起了这人。
两人打开这人的衣襟,果然又有伤口裂开了,在渗血。
魏虎脸上一黑道:“你如果想谢我们,就早点好起来。救你可花光了我们的全部家当,你若再如此,那谁也救不了你!”
“今天过后,你可缓慢行动,但切记不可做任何剧烈的动作!”洛东告诫。
听完二人的话,这人已是羞愧难当。
“好了!坐下来歇会儿吧!你此刻还不能久站”洛东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