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顺九年春,将近正月十五元宵。
司徒府侧,天狩营大院。
黑虎袍、白虎袍的死士分成两派相互对峙。
他们身披锦衣,佩剑挂弩,空气之间弥漫着一股浓烈的火药味。
青灰色石砖上,唯有白泽,白宗庆指挥使大人的脚步声!
白宗庆提着雁翎刀,看似满是破绽,但在江戎眼里,无论自己从什么角度出刀,都会面临身死刀下的惨状。
咕噜——
江戎咽了口唾沫。
白泽的声音不大,但是所有人都可以听得见。
“天狩营代表圣上,天狩营得罪了成国府,就可以在二者之间产生嫌隙与猜忌!”
“机会来了。你知道世子爷爱去沈家铺子喝酒,跟沈家掌柜有旧......于是你让贪财残虐的统领去搜查,成功制造了那场惨案!”
白虎卫、黑虎卫们对视一眼,却是没想到这里面有如此深的内幕。
江戎有些慌了,他马上对着地上的统领们吼道:“你胡说!你们愣着做什么,白泽胡说八道,栽赃陷害,你们信他不信我吗?!”
统领们面面相觑,明白来龙去脉以前,他们都不可能轻举妄动!
“世子爷怒了,三千虎贲卷山岗,杀没杀黑虎卫没人清楚,但是这笔账,你可以算在他的头上,并且撺掇性子刚猛莽撞的魏登去寻仇!”
“......胡说!......魏登是自己要去,他带着自己的属下擅自......”
“没有指挥使令牌,天狩营没有一个人会轻举妄动!你还要狡辩吗?”
白泽层层解析,最终将江戎的计划和盘托出,呈现在眼前。
“魏登寻仇,你原以为是能杀了世子的,就算没有,也能激化圣上、诸侯之间的矛盾!而这一切的罪责落在天狩营身上,谁出来顶罪你自然无所谓,因为你的目的已经达到了!这就是你想要的!”
黑虎卫、白虎卫们深吸口气。
真是如此?
长久以来他们都被蒙骗了?
江戎谋划了这一切,而他们都是受害者?
统领们心头沉重了一下。
“我们到底做了什么混账事啊?”
“如此一来,圣上将会放弃我们,世子爷也视我们为眼中钉!”
“我们非但没有为君分忧,反而给圣上添了麻烦!”
“害死兄弟们的,不是别人,正是我们自己?”
......
白泽冷道:“你是个好棋手,连我也蒙在鼓里这么多年,现在,该是你死的时候了!”
雁翎刀呛啷出鞘,眨眼破风而至。
江戎怎会束手就擒,他当即就运转功法,刹那就遁出十来步的距离。
他忌惮地望着白泽。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你没有证据,我也没有留下证据,知道我身份的人,我都处理干净了!”
江戎歇斯底里,明明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只差最后一步——杀了白泽!
他就能接手天狩营指挥使的地位!
可是为什么偏偏在这个时候,功亏一篑,输的那么彻底?
“呵呵,你真是天真!”
白泽的白虎袍迎风摇曳,寒冷的气息却是没有半点侵入到他的身体,阴风阵阵,反而让他显得更加可怖,“你以为圣上就只有天狩营?”
江戎面若土灰,刚想要逃,却是发现一位明光铠悍将,外加数之不尽的青城衙役已经将这里团团围住,水泄不通!
“徐将军...这个人...就是世子殿下要的交代...”
白泽道。
徐自牧眼神看不出喜怒,挥了挥手,虎贲营五百玄甲兵就围了上来。
这个时候,他可算知道为什么天狩营大院要选择远离市井,靠近司徒府的地方了!
“呵呵...”
江戎自知已经无路可逃,现在的心思反而是空前的冷静,“白大人,你还是高估我了!大越灭国,江家玉碎,那时候我还是个少年,可怜如浮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