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相的府邸很大，可很快壹便被逼到了房顶的边缘，他纵身一跃，在半空中转过身子，同时源源不断有飞剑从木盒中飞出，几息间便足足有了千余，壹的身体颤抖了下，显然他释放子剑也不是没有消耗的。

千柄飞剑化作一条游龙与青丝形成的大浪对抗，再看壹，他稳稳落在另一座楼房的屋檐上。

“剑乃百兵之首，剑道更是各道中的翘楚，你修的不过是术道中的异端，怎得可与我斗！？”壹右手并起剑指，奋力朝着半空一挥，剑潮猛然一震，游龙轻吟，剑气四散，将肆的三千青丝纷纷斩断，黑浪被剑群逼得节节败退。

壹再度抽出川申母剑，千道剑气附着剑身，他几步纵身跃起，跟随剑潮闯入姜相的屋内，肆正因为青丝被斩断而痛苦得娇躯颤抖。

肆见壹闯了进来，全身奋力一振，将所有黑发释放出去，一时间竟与剑潮争相抗衡，剑潮被青丝不断消耗着，最后渐渐被青丝逐一击溃，只留下满天碎发飘舞。

肆急促喘气，抓住这片刻的休息时间，下一刻，壹的身影陡然出现在她身前，一脚猛烈重击她的腰部，将她踢飞至院落中。

“额啊......”肆在地板上扭动着，浑身的剧痛让她轻声痛呼。

“你败了，”壹缓缓走出房屋，川申剑抵在了肆的额前：“肆也该换人了。”

肆摘下脸上的四角鬼面，露出秀美却惨白的面容，她将面具抛给壹，随后无力说道：“陛下之恩婉宁用数十年的杀戮偿还了。”

“肆......不对，素婉宁，你的确是女中英杰，可惜选错了路。”壹在这时竟不由为眼前的女子惋惜。

“莫要多言，要杀要剐，悉听尊便。”素婉宁别过头，不再看他。

壹摇摇头，正欲挥剑，却听一阵焦急的呼喊从门外传来：“婉宁！婉宁！”

“阿相......”素婉宁脸色一变，吃力地喊道：“阿相快逃！”

“婉宁！”姜相听到素婉宁的声音心中一喜，全然不顾对方让他逃命的事情，加快了跑进院落的脚步。

“阿相！”素婉宁用尽剩下的力气站起，朝着院门跑去。

“婉宁！”姜相看见朝自己跑来的爱人眼睛瞬间湿润了，他连忙张开双臂跑去抱那位自己深爱的女子。

“阿相快跑啊！”素婉宁脸上却全无喜色，焦急地让姜相速速逃命去，可姜相却不顾其他，冲上去便狠狠抱住了素婉宁。

“噗呲！”一柄细剑轻易穿透抱在一起的两人的胸膛，壹右手提着四角鬼面，叹了一口气，终是没有释放剑气，随后身影一闪，离了此地。

“阿相，你不该跑回来的......”素婉宁面无半分血色，格外得惹人怜爱，她用手颤抖着抚摸姜相的脸庞，低声说道。

“哪有什么不该......”姜相眼中满是疼爱，可胸口的疼痛却让他满头是汗，看上去十分狼狈，他身体冰冷，双手紧紧搂着怀着的女子：“回来了就是回来了。”

“你可后悔？”素婉宁用冰凉的小手为姜相抹去额头的汗水。

“不悔，不悔，”姜相痴痴地望着素婉宁的眼睛，语气虚弱：“只叹我未予你十里红妆，一世荣华，满山素叶......”

“不叹，”素婉宁凄惨一笑，眼眶湿润，她含笑吻住姜相，喃喃道：“能和你相爱，死又何妨？”言罢，她渐渐闭眼，呼吸逐渐停息。

姜相见状，已是哭成了泪人，他紧紧抱住怀中冰冷的素婉宁，也没有了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