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比克莱歌剧院的会议室，临近中午的11点。

看着内阁大臣们依次走出会议室，芙宁娜下意识松了口气。

在刚刚的内阁会议中，作为水神的她与一众内阁大臣，就枫丹的内政、外交、经济等各方面进行了讨论。和这群枫丹最精明的大脑辩论，无疑是一件非常痛苦的事情。因为自己只要在言语上有些许疏漏，就会被他们抓住破绽，从而抢走会议的主导权。

即便这些大臣已然离开，芙宁娜的脑海中依旧回响着刚刚的各种争论。

“芙宁娜大人，律偿混能的配套设施属于高科技设备，而高科技设备往往很危险。所以执律庭需要成立专门的部门，用来对所有的律偿混能设备进行安全测评。”

说话的人是蒙旁西埃女公爵，一位年近六旬，面相威严的老妇人，同时也是执律庭的负责人。在内阁会议上，她首先表达了执律庭面临的困难。

“所以呢？蒙旁西埃女士，您的意思是光靠现在的投资还不够。为了推行律偿混能的设备，执律庭还需要专门成立一个部门？”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毕竟是为了枫丹人的安全负责嘛！”

年迈的蒙旁西埃女公爵叹息了一声，随后便听一个男声道：

“芙宁娜大人，律偿混能需要长期维护。我们复律庭也应该成立一个新部门。”

说话的人是复律庭的负责人，弗朗索瓦·布吕歇尔先生。这是一位年过五旬，秃顶发福的老人。平民出身的他是廷臣中公认的老好人，可在为自己所属部门争取利益的时候，这老好人却瞬间变成了个无赖，各种给芙宁娜诉苦。

只是布吕歇尔先生的牢骚还未发完，廷臣中公认脾气最差的克雷斯·拉法耶特夫人便用嘲讽的语气道：

“一个律偿混能，执律庭要新部门，复律庭也要新部门，还有呢？审判庭是不是也要？还有自然哲学院，现在应该也在筹备着开设新的专业了吧！但是，女士们，先生们，这次内阁会议的重点是削减不必要的开支，为律偿混能的推广节约经费。你们是不是搞错重点了？”

拉法耶特夫人执掌的，是枫丹所有部门中最重要的枢律庭。而枢律庭的主要工作，就是调节各部门的关系，负责各部门的经费审批。所以作为枢律庭长官，拉法耶特夫人便是枫丹实际意义上的首相。而她日常最主要的工作，就是用各种理由削减枫丹不必要的支出。

听到枫丹的女首相想要大刀阔斧地对各部门动刀，各个部门的负责人立刻炸了锅，纷纷表示自己所在的部门责任大，工作多，现有雇员还不够用，怎么能裁员呢？

就在众人争辩的同时，枫丹教育界的代表，自然哲学院的学院长德怀特·拉斯克道：

“芙宁娜大人，对于削减枫丹现有的财政开支，我们枫丹自然哲学院有做过相关研究。”

“哦，结果呢？”芙宁娜有些期待道。

“结果就是，现在枫丹廷面临严重的雇员缺失问题。”德怀特·拉斯克一本正经道：

“为了维护枫丹廷的正常运转，我们还应该将枫丹廷雇员增加30%！”

“很好，我们枫丹的社会学家们进行了一项伟大的研究。”

芙宁娜当众鼓起了掌，随后又道：

“那么请问我们尊敬的学院长德怀特·拉斯克先生，自然哲学院有研究过，怎么才能够解决枫丹如今面临的财政压力吗？”

“哦，这个嘛……”德怀特·拉斯克有些为难道：

“关于这方面的研究，我觉得应该听一下港务总管夏普兰·科贝尔伯爵的意见。毕竟对外贸易是枫丹的主要收入来源，我们枫丹的摩拉主要还是从璃月来的呀！”

“我的意见？我能有什么意见！”

夏普兰·科贝尔伯爵捋了捋自己的小胡子，对自然哲学院的院长大人抱怨道：

“本来我们枫丹还是有一定积蓄。可谁让某个人说服了厄歌莉娅大人，带着一群人跑到须弥去考察什么赤王遗迹去了！结果嘛，这个人靠着赤王遗迹的论文成为了自然哲学院的院长，枫丹的国库却因此捉襟见肘了！”

“赤王遗迹是人类文明的重要瑰宝，我的考察是有意义的！”德怀特·拉斯克强调道。

“既然是人类文明的瑰宝，那为什么只有我们枫丹出钱？还有，那些赤王遗迹的文物，为什么要交还给须弥。为什么不能运到我们枫丹来？用来展出赚点门票钱也是好的呀！”科贝尔伯爵又问道。

“怎么可能将那些文物运回来？我们是枫丹的科考队，不是强盗！”

“在我看来，你们就是强盗，偷走枫丹国库的强盗！”

……

一上午的内阁会议，大部分时间都是这样的争论。

每个部门都在相互扯皮，没有一个部门负责人愿意为律偿混能的推广，牺牲自己部门的利益。所以一上午会议的结果，只是让律偿混能在枫丹廷进行小范围试用。等有了结果后，再慢慢向外推广。如此想要律偿混能造福整个枫丹，需要的时间至少是十年以上。

“唉！难怪自古以来就没几个人愿意变法，自己不过是推广个律偿混能，就面临这么多困难。未来等到枫丹出现了美露莘，各种麻烦的事情还要更多呢！就看现在枫丹各部门的架势，他们怎么可能会将枫丹廷宝贵的工作岗位，交给别的种族。”

芙宁娜在会议室中抱怨着，而那些走出了会议室的内阁大臣们同样在抱怨。

就听蒙旁西埃女公爵叹道：

“相比于厄歌莉娅大人，芙宁娜大人实在是太难对付了！”

“是啊！我们已经想尽办法扯皮了，可律偿混能这玩意儿终究还是要推广了。”

身材臃肿的布吕歇尔先生一边用纸巾擦着额头，一边道：

“这下子我们复律庭可有的忙了！拆迁补偿，钉子户，市民投诉……唉，想想这些，我今晚就睡不着觉。”

“都一样，都一样，我们枢律庭也是这样，都得加班。”

……

虽然刚刚内阁会议上吵得不可开交，可实际上内阁早就达成了一致意见，那就是绝不能让律偿混能开始推广。作为枫丹廷雇员们的领袖，他们的立场与枫丹廷十几万雇员的利益是一致的。那就是抗拒一切“改变”，只为了维护现状。

只是他们的心思，如何能瞒得过拥有记忆命途能力的芙宁娜？

即便他们通过各种方法转移芙宁娜的注意力，可芙宁娜依旧坚持要推广律偿混能。这样强硬的态度，让这些大臣也无可奈何。毕竟大臣的意志再坚强，也不可能与水神对抗。当然，芙宁娜也不想将事情做得太难看，为了避免鱼死网破，最终决定逐步推广律偿混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