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泽说道:“那我可要试一试了。”话音刚落,他已到牧清歌身前,右手食指中指并拢作剑势,直刺而出,向小腹处点去。牧清歌见状也不惧,左手一掌推出,后发先至,朝他手腕按下,又改掌为抓,立刻将其擒拿住。
颜泽见自己如此轻易便被擒住,深知自己非其敌手,道:“我甘拜下风。”
牧清歌问道:“你这是点穴吗?”
颜泽说道:“不错,我年少时曾钻研此道,也算是略懂一二,古时候点穴乃是以劲力击打人体之部位,击打之处不同、力道不同,效果也各有不同,只是后来有人将此种技巧加以改进,以玄力控制气息流动,凭玄力形成穴位,也不必击打相应部位,便可随心所欲发挥不同效果。例如只要愿意,无论击打人体何处,都可凭玄力控制气息,令对手失去行动能力,甚至可致人死亡。不过实战之中,想要做到此事却极为艰难,更需平日修炼下苦功,即便如此,也难以做到。唉…果然,你的修为远在我之上,方才是我班门弄斧了,见笑了。”
牧清歌说道:“我对你并无敌意,只是恰好在街头偶遇你,好奇你修为颇高,又为何落到如此贫困的境地?我见你似乎心性不坏,对几个孩童也以善意相待,方才也只想定住我,可否和我说说,这究竟为何?”
颜泽收回手,久立无言,目光呆滞,才缓缓道:“算了,算了,都是些陈年旧事,就不要提了。今后我还是过平淡的生活吧,不如就此别过。”
牧清歌说道:“你不如将自己的难处略说一二,兴许我可帮你。嗯,至少你如今也寻不到别的住处,且先住在这里,也好过无处可归,餐风饮露的漂泊。”
颜泽神情恍惚,说道:“伤心往事,还是不提为妙,你既然也愿意留我住在这里,那我也不客气了,反正我也这般茫然无措地生活了许久,只要能平稳过日子就行,我房间在哪儿?”
牧清歌说道:“我也是初来此地,尚有许多不熟悉之处。城主见我是炼药师才想结交我,不如你自己看看,可有哪间房合你心意,你喜欢就自己挑一间房住下。”
颜泽说道:“好。你刚刚说自己是炼药师。”
牧清歌说道:“对。”
颜泽说道:“那敢问你修为如何?”
牧清歌说道:“十一阶三级。”
颜泽说道:“我的修为是九阶十级,也难怪刚刚你那么轻松地胜过了我。”
牧清歌又问道:“我还打算在这里安顿一些孩子,你可以帮我照料吗?”
颜泽答应道:“好。”然后悠悠吟道:“生如薤上露,朝时因曦融。唉…我漂泊许久,今日却算得了一个住处,心里竟蓦然生出惆怅之情。大概,我以后讲故事,会有人听了吧。”
牧清歌再问道:“你以前写戏剧时,感觉如何呢?”
颜泽答道:“宛若经历一个又一个梦境,那些故事也如此浮现在我心间,像是走上未知的前路,在林间,幽幽的小径里,我踏着神圣的步伐,不知前路有何光景,可似乎是设计好了一般,那一个又一个梦境澄明起来,我才理解来时的道路,还有那漫无目的地徘徊。”
牧清歌说道:“好就像是我的生命一样。”
颜泽:“什么?”
牧清歌说道:“没什么,只是忽有所感。”他看了看颜泽,又问道:“你出身应当不错吧?”
颜泽略感惊讶,好奇道:“你是如何得知?”
牧清歌道:“我见你举止颇为风雅,生活困窘却又不去田野劳作,或是寻一雇主而做杂役,只以写戏剧为生,想来你从前也是博览群书,对么?”
颜泽苦笑道:“你这般有意揣测别人,可是一件失礼的事情啊。”
牧清歌拱手道:“若是有冒犯之处,我先给你道歉。”
颜泽说道:“算了,不妨我也来猜猜你。你年纪应当不大吧?看起来,你也不像因修为高深而有意将自己维持成这模样的。”
牧清歌说道:“我今年十三岁。”
颜泽说道:“你年纪轻轻,应当涉世不深,也似乎不太通于人情世故,我想城主檀利留你在此,是看你修为高,又是一个炼药师,所以才想结交你,再加之你年纪轻轻,就能有如此修为,定是哪一方大势力的传人之类,他应当也想结交你背后的大势力。”
牧清歌心想道:“说得倒也不算全对,我可不知自己身后有什么大势力。”但听他说城主因觉有利可图而结交自己,倒也有几分道理,便说道:“颜先生真是聪慧过人,但我想城主既然忌惮我有什么背后的势力,也不至于害我。”
颜泽说道:“你也不必叫我什么‘颜先生’,就像你让我叫你名字一样,你也直呼我的名字就好。”
牧清歌说道:“好的,颜泽。现在,你可以帮我一起去给孩子们整理房间吗?我想他们应该也是初次来此,也不熟悉这里,我也不懂如何管教他们,今后还要劳你多加费心。”
颜泽说道:“好。”牧清歌将孩童们带来,引颜泽一一认识,其中仅有两个十岁的女孩,因年幼之时就已被买去,当了商会船队的苦力,至今也无名,仅以数字称呼,身形略高那女孩说道:“我是十七号。”
另一女孩说道:“我是十八号。”
椰子壳也开口说道:“我们在船上的时候,水手常用我们的编号称呼我们,有时也直接喊我们‘那家伙’或者‘死东西’之类的。”
颜泽闻言,叹道:“你们也怪可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