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劝道:“还是早些离开这儿吧,回家吧。”
慕容篁问道:“老爷爷,你可是需要什么帮助吗?”
老者说道:“你们走吧,我什么也没有,这里也是什么都没有,你们不要再继续待在这里了。”
慕容篁沉默片刻,从怀中掏出一个袋子,塞在老者手中,然后说道:“我把这些钱财留给你,说不定今后对你有用。”
老者迟钝地想要站起身来,连连说道:“这不可以的,不好…你拿回去吧。”
慕容篁问道:“是不够吗?”
老者解释道:“我不是那意思,这样不合适,我…”
慕容篁说道:“那就收下吧,你不是还有儿媳和孙子吗?”然后他拉着牧清歌的衣袖,说道,“我们走吧。”他便扯着牧清歌离开了。老人独自愣在原地,然后又慢慢地坐下,和老槐树一样,孤寂地待着。一路小跑着出去,直到穿过小巷,来到一个冷清的街道上,才渐渐停了下来。
慕容篁问道:“我们接下来去哪儿?”
牧清歌反问道:“这不是你说了算吗?一路上都是这样的。”
慕容篁说道:“那我们再逛一逛别的地方,我从前好多没见过的东西,今天都见到了。原来外面的人是这样生活的,商店有那么多新奇的货物。”
牧清歌问道:“这里大概生活了多少人?”
慕容篁稍稍思索,然后回忆了一会儿,再说道:“居民的话,好像是有百亿,四大军团的人,每一个都在百万人左右。我以前听家里人说的。”
牧清歌面色未变,只淡淡道:“这样啊。”
慕容篁说道:“今后有的是时间慢慢了解四大军团的事情,眼下要紧的事情,是我们要抓紧时间玩,趁现在尽兴才是。”说罢,他瞥见另一家装饰精美的店,又心生好奇,要再去看看,寻一些新奇玩意儿,说道:“我去那家看看,说不定有什么特别有趣的东西呢。你要是不去,就现在这儿等我。”话了,他立即飞奔而去。
牧清歌说道:“我在这儿等你。”大概是古今交接的缘故吧,哪里都是新旧相融的影子,不同习俗的风格,随处可见,典雅或简约。有几个行人从旁路过,街角处的一个吟游诗人在弹唱曲子,时而婉转悠扬,时而高亢清亮,宛若夏树的蝉鸣。那是一个穿朴素袖袍的男子,乌黑长发掩面,正垂首用羽毛拨子弹弄一把琉特琴。他是在卖艺吗?可是这里行人稀疏。为什么弹奏的不是更加平缓的曲子呢?
他抬头看了牧清歌一样,两人的视线相交织在一起。那吟游诗人站起身来,款款而行,双目凝视,然后他又拨弄了一下琴弦。清脆的音符一落在地上,立即有一道黑影掠过,直奔牧清歌而去,却被闪过。
“有什么事吗?”侧身闪过的牧清歌看了一眼黑影,他是一个身穿黑色斗篷的男子,面容清秀,身姿修长,颇为冷漠。
吟游诗人再弹了一次琴弦,又是一群人过来,大约有二十人,更远处还有人在飞速赶来。
“抓住他。”
其余人纷纷听从吟游诗人的命令,一起涌了上来,方才一击未中的黑衣人也再次折返,冲刺过来。牧清歌一掌挡在身前,封住了他的力道,然后五指一扣,锁住他手腕,将其甩飞,砸在后方攻来的另一人身上。另外二十人都身穿白衣,修为都是十二阶,却一击被震退数十步才落下,然后立在原地,一动不动,只是如此对峙着。那个一身黑袍的男子,是一个十三阶的术士,方才他落地之后,便双手握拳,但见周身寒气缭绕,白雾弥漫,随后大喝一声:“凝雪飞刺。”数百根莹白玉色冰刺接踵而至,攻势绵绵不绝,迅疾异常,残影未消,便已至敌身前。牧清歌抬手一挥衣袖,运转虚风决,顷刻,好似一树梨花摇曳,玉山飞雪,散去纷纷白絮若翩跹银蝶飞舞,转瞬消散无踪。
黑衣人视线移向一旁,问那持琉特琴的人:“柯青,现在怎么办?”
“不要让他跑了,庄寒。”
“好。”那名叫庄寒的男子,以及周围人等,似乎都对他唯命是从。又有一群人赶了过来,牧清歌环视一周,算上那持琉特琴的男子,一共是三十二人,却无一人是自从曾见过的。
牧清歌心中暗暗道:“我从前并未与他们见过面,他们为何而来与我过不去?”柯青拨弄琴弦,顿时便有万千树影绿枝摇曳,如置身绿野松林之间,尽是青松古木环绕。
牧清歌施展一招雷影流,劈开四方的绿树,又以强风吹刮,还了对方一击。
柯青再拨弦,一道翠绿屏障浮现,却未能挡住,直被砸成齑粉,打在他身上,令其周身颤抖不止,双臂止不住地发麻。
“好厉害,不仅破了我的青松迎客,如此迅疾的反击,竟令我难以招架。”
庄寒见状,急忙关切道:“怎么样?”
柯青说道:“没受伤,只是消耗有点大。小心些。”
庄寒双臂插入地面,然后猛地掀开,万千冰刺再次攻来,四周浮现冰蓝色花纹,原来是阵法,这一击令人眼花缭乱,攻势近乎无穷无尽,令人防不胜防,可却无法逼近牧清歌身旁,悉数被一道盘旋的风墙隔开,不能再进分毫。
三十人一起攻了上来,彼此间的配合虽不甚精妙,招式却仿佛从战场上磨练出来的一般,每个人都把自己的本领毫无保留地施展出来。庄寒在后方蓄力,却后发先至,宛如一头野猪犁开大地,掘出一条深深的壕沟,撞了上来。除了这庄寒,还有那柯青两人是十三阶的术士之外,其余人都是十二阶的等级,牧清歌一扫,把三十人击退至街道两侧后,便一手抓住庄寒,掌中发力,将他压倒在地。另一侧,柯青见状,顾不得什么,也立刻飞身上前来救,却也被抓住,但却双手掌心光芒闪烁,忽然四周光景变化,已是暮色苍茫,潮汐之上的夜晚。他这一招,并非什么元素的玄术,而是凭借魂识得以施展。
“幻境?”牧清歌问道。
“不错。”柯青答道。
牧清歌双手抓住两人,其余人都冲上来要救,但这又如何容易?他左抡右砸,兔起鹘落,身法腾转之间,把手中两人当作武器,将来者一个接一个地打飞出去,顷刻,就见众人满地横躺,动弹不得,却未被伤及性命。方才每一砸落下,动静都是震天撼地,硬是把幻境砸了个粉碎,俄然,便如雪霁初晴一般,幻象已烟消云散。
柯青无力喘气,道:“今日是我失算了,才害大家要死在这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