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陪我逛逛吗?我初次来,人生地不熟的。”
牧清歌说道:“我也是第一次来这城堡。算了,一起吧。”
苍野笑道:“好啊,走吧。说来,你多大了?”
牧清歌说道:“快十四了。”
苍野诧异道:“这么年轻?我都两千多岁了。”
牧清歌问道:“妖族的寿命都很长吗?”
苍野答道:“生命之长短,主要取决于修为高低。不过,我们妖族的确寿命,较一般人类而言,确实要悠久一点。如果是毫无修为的普通妖族和普通人类,一般妖族活得比人类更久。”
二人且行且交谈,身形隐没在幽暗的城门间,而后大门关上。
“说来,你年纪轻轻,是为何来此的?”
牧清歌回答苍野,说:“我是想见识更广阔的世界,才踏上长途跋涉之旅。”
苍野又问:“你也是学者吗?”
牧清歌轻摇头,长发随之摆动起来,“不,我是流浪术士,只是在漫无目的地流浪。”
苍野问道:“什么目标也没有吗?”
“目标吗?”牧清歌停下,微微思忖起来,然后不答反问,道:“你知道源域天吗?”
“咦?你竟然知道这个!”苍野面露诧异之色,然后继续道:“我们所在的宇宙天地,不过一方小世界,在无数宇宙之上,真正的大世界,名为源域天。”
从两旁手持银枪长矛的战士边经过,两人一边说着,一边走到一个转角处,从石阶走到城楼,从高高的城墙上俯瞰山林的沆瀣。
“你是从哪儿知道源域天这个名字的?”苍野回头看向牧清歌,问道。
“听人提起过,不过我对他知之甚少。”
苍野继续说道:“源域天是一切世界中最大的,据说比所有宇宙加起来还要大。我们所在的宇宙,和那里相比,差距更大于沙粒之于沧海。书上记载,即使是我们宇宙的位面领主,都没有足够的实力在那个大世界和我们这一方小世界中来去自如。”
牧清歌问他:“你是怎么知道的?”
“书上记载的啊。”他说,“我们所在的世界,有一些知识是从源域天传下来的。不过,不是所有人都知道这些记载,我是一个学者,大约从千年以前开始,我就游历世界,所见所闻令我颇感有趣,我也借此机会,丰富阅历,增长见识,并借此提升修为。”
牧清歌听他说自己已游历世界千年,心想此人见识之广博,必定可令自己大开眼界,心下便想请教,于是问:“我才疏学浅,孤陋寡闻,今日有幸遇见了你,可否请你对我多加讲解这大千世界的诸般奇妙和万千趣事?”
苍野说道:“好啊,今夜漫长,反正以往无事可做时,我也只好以睡眠消遣,打发漫漫长夜,现在可多个人交谈,也胜过独自一人。再说,我虽旅途中所见颇多,但也是独来独往,无人可诉说,也极是寂寥落寞。我们先找个不打扰到他们的好去处,再坐下彻夜长谈,你看可好?”他手指伸出,指向下方众人,他们都是驻守此城堡的战士。他们方才从海岸回来,正忙于整理货物,另有数人相约比武切磋,或拳脚功夫,或兵刃招数,围观众人看得齐齐喝彩,好不热闹。
“好。”牧清歌瞧了下方众人一眼,便答应苍野,问道:“你觉得去哪儿好?”
苍野环顾四周,见城堡修建得简洁宏伟,来往巡夜的战士在高塔上眺望远处,几座塔楼耸立,里面则供人休息。
此城堡依山傍水而建造,以山岩为屏障,坐落于山林之间,自城墙望去,山林沆瀣弥漫,群山的怀腹有奔涌的河流嬉戏,河水此起彼落的浪花,是跌宕起伏的夜色;月光照落下,雾气的薄纱闪闪发光。可望见更远处的沧溟海,近处模糊,却远处清晰,视线掀开雾气的面纱,海鸥飞翔在沉滞的大海上。
“你看那里如何?”苍野指向一座塔楼下,那儿更靠近崖壁。
牧清歌的视线顺他所指的方向移去,说道:“好,就那儿吧。”
那儿既可以观赏风景,也不打搅别人。
两人轻悄悄地走向塔楼下,不惊动旁人,安静地和遇见的巡夜的人打招呼,然后席地而坐,颇为洒脱。
晚风吹拂过山间,忽而空谷幽林传来阵阵箫声,或如高猿长啸,或如狼嚎月夜,凄凉之调如怨如慕,可谓伤心至极。
“莫非附近有人吹箫吗?”牧清歌抬眼望去,但见幽幽空谷,清冷山林,却是空无一人。
“莫非来人修为深不可测,令我不可察觉么?”他暗暗思忖。
“不是有谁在城堡外、山谷间吹箫,是夜风吹拂山间孔穴而生发种种音调。”苍野向牧清歌解释方才乐声来源,抬手指向悬崖峭壁与大河奔涌的山谷,大河是在山谷流淌的长天。
果然在山石峭壁间,或怪石堆林上,分布排列许多参差不齐,大小不一,深浅不同的孔穴。夜风在从那儿吹刮过,果真再响起先前的箫声,依夜风呼啸之长短而起落止歇,变化无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