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属下遵命。”
尽管云漠光功力尽失,可沈照晖还是担心她跑了。
-----------------
善榉堂从未如此嘈杂热闹,整栋楼宇前后四周聚集了不下百余人,围绕闻空阁、薛郢、薛檀枞三个关键词争执不下,如同在集市讨价还价一般。环境嘈杂,简直犯了慕容行云的忌讳。
那些挤在门口的闲杂人等悉数被温远山驱逐到庭院外,总算匀出来几分清净。所以当沈照晖到访之时,遇到的差不多都是熟识了。
寻着慕容行云的声音,沈照晖来到了右侧诊室,猛然间见谢思玄眼珠内的销钉被取出,但眼球被挤成了一团烂肉,震惊之余甚为惋惜,不由一声长叹。
“沈少爷来了?”温远山一回身,发现身后多了一张熟悉的面孔,解释道:“沈小姐去煎药了,恐怕要半个时辰后才能回来。”
相比于温远山的热情,慕容行云则置若罔闻的冷漠。忘我,是慕容行云手术时的一贯作风。
沈照晖轻轻地摆摆手,“不急,谢二公子的伤势如何?”
温远山遗憾地说道:“小命无碍,保得住右手,保不住眼睛,逃不过残废二字。眼球摘除后,他的眼眶会凹陷萎缩,从今往后就是骷髅人一个。对于他这样风流成性的纨绔子弟来讲,天得塌了。”
慕容行云用锋利无比的小刀飞速划了几下,便将谢思玄的眼球取出,而后在泡着盐水的茶碗里摸出一个圆溜溜的血肉,塞进空洞的眼眶里,迅速将血管接好,远远地看上去木讷一些,但乍看之下与真眼没差。
温远山赞道:“除了不能视物,这假眼足以以假乱真了。”
“这假眼也是……人眼?”
温远山一本正经地回答,“狗眼。若是往后谢二公子的性子不收敛收敛,便是名副其实的狗眼看人低了。”
“温先生真会开玩笑。”沈照晖笑笑。
“谢二公子命大,赶上了先生在杭州,换成他人医治,兴许要到阎王爷那里排队报道了。”
说话的功夫间,慕容行云已将谢思玄的左右眼球替换完成,将手术用的工具丢进了一旁盛满白酒的器皿里,血气弥散。
慕容行云用另一坛器皿里的液体洗净了手,温远山立即递上干净的棉帕方便他擦干双手。他这才问道:“照晖,你比预计的来得早了一些。”
“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办,只好早些启程,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孟兄如何了?”
慕容行云答道:“他还没醒,随我来吧。”他做出请的姿势,领沈照晖穿过正厅来到左侧诊室,见到面如青玉、唇瓣惨白的孟松承。
沈照晖神色焦急,问道:“何时能醒?”
“有要事找他?”
“是啊,我专程赶来问他的意见。他不发话,我不敢擅自决定。”
“那把他叫醒如何?”
温远山跳出来制止道:“先生!你刚才说强行唤醒会导致孟公子身患残疾、蠢如痴呆。”
慕容行云边点头边嬉笑着看着温远山,恍然说道:“原来我是这么跟舅父说的。不过松承底子厚,没那么脆弱,唤醒他远无大害。”
“他能醒?那接下来要做些什么?”
慕容行云手上的动作快如幻影,拔出几根扎在孟松承头上的细针,喃喃道:“比如这样。”
果然,孟松承揉着额头、皱着眉毛醒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