蛙蛊气绝瘫软在地,我借机跃到地面,眼前突然寒光骤闪,一双三寸长的黑爪,挟着腥风朝我双目直刺而来。
正是血婴蛊!
我忙屈身后仰,左手撑地,躲过一击。奶奶的,这家伙不知什么时候血肉见长,居然手指这么长了。
我忙口中念咒,右手拿着雷击令符朝血婴蛊照去。雷电缠身,皮肉崩离,血婴蛊再次变成一副骨架。
血婴蛊摇摇晃晃兀自挺立,我见机跃身上去,钳手朝其脖颈一拧,咔嚓两声,已是头颅在手。
今天要是没有这雷击令牌,这血婴蛊的威力可够我吃瘪的。我暗自感慨,回头望向门外,视线内空空荡荡,人呢?
”轰——“
我脑袋突然翁翁炸响,仿佛被洪钟大吕撞击一般,一阵眩晕,四周的景色开始扭曲变形。整个屋间变成广袤大地,天空一片血红,树木扭曲形如鬼魅,动物们尖叫着四处逃蹿,滚烫的岩浆喷薄而出,炙烧大地,瞬间把一片广阔的芳草乐园变成火红的岩浆世界。
我在炽热奔流的岩浆洪流中起伏,身子一上一下如一叶浮萍,身体在高温肆虐中消溶。
我的血肉在剥离,眼球在脱落,头发在焚烧……我动弹不得,如蝼蚁般任这方血色浆流侵蚀,渐渐只剩下一躯白骨,继续溶化,没了口鼻,没了四肢,没了头颅,直至完全没有了身体。
我只剩下一点意识在周围飘荡,我喟然长叹,就这样离开这个世界了么?我心有不甘,这一切都是假的,都是假的。我在心底咆哮,咒骂这天道的不仁,然而一切都是徒劳……我慢慢从殊死挣扎转为束手待毙,意识也开始变得模糊,身体越来越轻盈开始感觉不到自己的存在,一切都结束了,尘归尘,土归土……
世界变得幽暗深邃,万物俱寂。
仿佛沉眠了一个世纪,冷,冷……我开始有了意识,开始感觉腹部的存在,有团阴寒之气在气海中流转。
我感觉到了眼睛的存在,努力睁开透过一丝光亮,发现幽暗的深处出现了两个人影,一黑一白,正向我飘来,近了,两人竟然长得跟我一般无二,居然同时出现了两个自己!
俩人狞笑着走到我身边,一左一右分别拉扯着我的胳膊大腿,嘴里发出阴森森的声音:这是我的,这是我的。我被扯成大字形,眼看就要分崩离析我努力收拢四肢,心底呐喊,都是我的!都是我的!
嘭——,人影消失,眼前景象突变,再次回到之前的木板房。我手腕传来一阵痛楚,低头一看,竟是手里捏着的已经断了头的血婴蛊,正咧着嘴撕咬我的手臂。
奶奶的,让你咬!
我运足罡气,直臂屈腕,拳眼向下,连施了几记重拳,把婴蛊的头颅暴击个七棱八瓣,接着一鼓作气,掰断四肢,把刚才的幻境来了个场景再现。
将血婴蛊扯个稀巴烂之后,手指上不知何时沾上了黏稠的绿色液体,奶奶的,刚刚情绪太激烈了,我盯着手上蜿蜒的液体,有了莫名的恐慌,这是什么东西,血么?怎么是绿色的?
我用力甩动手臂,那黏液竟牢牢地附着在我皮肤上,奶奶的,这么腌臜。
我四处张望找寻抹布、纸巾之类的东西,试图擦掉手上这恶心的黏液,刚走动几步,手上却传来蚁麻的异样感,我低头回望,这液体竟在诡异的扭动伸展,渐渐渗进了我的皮肤内,手臂一阵酸麻胀痛仿佛上千根细小的针尖同时扎入体内。
我咬牙忙调动气息,试图阻挡,结果只是迟缓了一下而已,然后黏液像突破堤坝的洪流,一下子涌进皮肤,我无力地跌坐在地。完了,这什么东西来的。
疼痛迅速蔓延开来从手臂直至双腿,仿佛有千万根针尖儿在皮肉之下攒动,又似火焰在血管中蹿动燃烧。
我双手紧抱着腹部,痛苦地蜷缩在地上,汗水顺着额头滴滴掉落在地。疼痛如同潮水一般,一波接着一波地涌来,且越来越强烈,我用牙齿紧咬着嘴唇,竭力抵抗这噬骨的痛楚,很快在轮番的攻伐中我的意识开始模糊……
不知过了多久,我开始苏醒过来,四肢酸麻僵硬,我用力拍了拍腿,直起酸痛的身子,咦,竟然不痛了。
我走出门外,扭头便发现堂屋内侧东倒西歪了几个,身着藏青色的99式警服的人,正是张队长一行人。我上前察看,发现他们虽然昏迷不醒却呼吸均匀并无大碍。
我四处扫视,发现堂屋供桌下,引我们入门的老汉盘腿坐在地上,正手捂胸口,吐着血沫子,衣襟上粘了不少血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