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啊?”
哪怕只是和喜欢的人一起活下去的卑微愿望……在这乱世之中,在这个人命本就廉价的时代,都成了不可理喻的荒诞。
“因为这就是这个时代的规则。”
早就经历过更多天人永隔的藏青对伤情失心的云蔓没有太多的同情,“觉得不公,就用你手里的匕首去让罪魁祸首血债血偿!别再哭泣了,这里没有人会可怜你!”
嗖地一道破空之音从远处的天际传来,风中星星点点的冰晶刚落在藏青手腕的铁甲上,就瞬间蔓延成覆盖冻结的白霜,轻轻晃动便连同腕甲破碎一地。
藏青敏锐地抬起头,看见了远处不断变大的白点儿,迅速带着云蔓躲到另一处檐角。
等那个白点儿到了近处,藏青才看出,这哪里是什么白点儿,而是一杆由寒冰凝聚的长枪!
撞击的寒气消散,屋顶的一块青铜被冰霜瞬间急冻下变得脆如蛋壳,被剑鞘一戳就裂开了一个大洞。
“墨鸦!!”
头上传来的声音如同天籁,垂垂暗淡的夜色只余浅浅的光亮,可墨鸦却还是觉得此刻阳光明媚。
“小子!快点儿,笼子破了!笼中鸟该飞了。”
墨鸦回首看向被铁笼隔在外面,气急败坏的姬无夜,“将军,这样的笼子更适合你。”
足尖一点,跃身而起,迎着万丈光芒伸手握住了玉人染血的柔夷,顺手拭去了云蔓眼角的泪。
“蔓儿……我们一起去看日出吧!”
“还看个屁的日出啊!!以后日子不过啦!”
云蔓气急败坏往按住墨鸦胸膛上那处还在流血不止的贯穿伤,看他痛得呲牙咧嘴却还笑得眼若桃花,简直无语。
“行了,既然人都救出来了,赶紧撤退。”
藏青杀了几个趁乱爬上屋檐的禁军,看了眼抱着昏迷的弄玉,跟个惊弓之鸟似的白凤,“小姐已经通知了流沙,你去城郊等他们接应。”
“云蔓你先别回府了……”藏青头疼地揉揉太阳穴,“带着他去蓑衣客那边养伤,顺便让蓑衣客把他的身份安排好,以免日后节外生枝。”
“那你呢?”云蔓背起已经有明显气喘的墨鸦,看见楼下围过来的禁军,担心地看了藏青一眼。
“我回去向小姐复命。”轻蔑地扫了眼底下阵脚散乱的禁军,藏青催促道,“他的伤耽误不得,你还是赶紧走吧,这群杂碎还留不住我。”
“那你自己小心。”
身边的人都已经离去,藏青起身提气,飞身向之前那道救命冰枪射来的方向疾驰而去。
“果然是你。”藏青眼神复杂地看着身披介胄的风眠,“你……为何要出手帮忙。”
“藏青……你何必自欺欺人呢?”风眠丢开盖在脸上的面甲,“你明明知道,若是没有侯爷的命令,以我的性格绝不会擅自行动。”
“原来真的是他啊……不过还是得谢谢你……”
“现在言谢还为时尚早了。”
风眠拔出腰间的佩剑,闪着冷光的白刃在藏青脸上映出一条细窄的白影。
“侯爷还有另一个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