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南璃城?”
坚不可摧的城墙已然荒芜破败,砖石之间的缝隙里长出郁郁葱葱的青草,折断的旗杆斜插在空荡的战场,残破的旌旗上还残存着乌黑的血迹。
谁能想到,这里曾是韩国最重要的关塞。
谁能记起,这里曾是韩国最繁华的边城。
旁边的草丛突然动了动,张良立刻挡在了韩非的身边。
紫女手腕一甩,手中的软剑向长了眼睛似的穿过茂盛的植被,缠着脖子将人拖了出来。
出乎意料的是,被拖出来的只是一个衣衫褴褛的老人,骨瘦如柴,完全不像有任何攻击力的样子。
韩非握了握紫女的手腕,让她将剑收回去,亲和地将老人从地上扶起来,“我们是路过的客商,这里人烟稀少,怕遇上贼寇,还请老先生别见怪。”
“这里是南璃城,就算是附近的盗匪也不会到这儿来打家劫舍。”老人恼怒地拍开韩非抚在他胳膊上的手,“若是在这片土地上做了惊扰英灵的丑事,他们死后就算是父母兄弟也不会替他们收尸。”
“老伯,如今天色已晚,我们还没落脚的地方。”韩非陪笑着跟上了老人,“不知最近的客栈在何处,您指个路吧。”
“人烟稀少的地界哪来的客栈?”老人看看韩非一行人的打扮,面冷心善地叹了口气,“去我那凑合一晚,然后早点给家里报个平安,你们这些不省心的后生,别一不顺心就离家出走,这外面的日子可没你们以为的那么好过。”
这个老人估计是看韩非的衣着考究贵气,便将当成附近城里赌气翘家的少爷。
领着他们沿着草木间被踩出的土路小径走了两刻钟,就到了一处炊烟袅袅的村落。
“乡下人家条件简陋,你们凑活着住一宿吧。”
不算宽敞的屋子里只有庄重的祭龛前残存着一盏小小的灯花,供奉的灵位上用碳灰写着一行字。
镇南侯陈琳并玄灵军之位
“老伯……这是……”
“那是战死在这里的镇南侯和麾下玄灵军的灵位……”
老人小心的将灯油续进了快要烧干的灯盏,看着昏昏的火光再次成为明亮的豆点,虔诚地拜了拜,“他们是南疆的守护神,附近村里的人都受他们活命之恩,每家每户都供奉着他们的排位,点着长明灯,免得他们找不到回来的路,成了孤魂野鬼。”
昏光渐亮,屋子的全貌也看得更加清晰,墙面上悬挂着飞鹰旗帜,角落里整齐地摆放着古旧的军刀和生锈的箭镞。
“老伯这些都是玄灵军的东西?”
“是啊……”老人坐在草垛上,将背篓里的从战场上捡到的东西一件件仔细的分类摆好,“让护国忠魂的遗物散落在战场上可太不像话了。”
刀剑在灯下反射的光晃得张良眼睛刺痛,他找了些稻草,蹲下身想将它们盖住,取无意间注视道一把断剑靠进剑柄处的徽纹有些奇怪。
取出随身的锦帕用力擦拭几下,除去刻痕间的泥垢,展露出的纹章让他惊讶地向后退了一步。
“韩……韩兄……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