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
凝霜真人朱唇轻启,指尖敲打着窗棂,低低吟唱。
“写得真好,不是么?”
钟离袂目光迷离,不知是沉浸在凝霜真人的歌声里,还是沉浸在自己的心事里,并不答话。
凝霜真人倾身,抬起钟离袂的下巴,望进她眼中。
“殊儿是个好孩子,不怪你喜欢他。但你可知,他为何不回应你?”
钟离袂怔怔抬头,“为何?”
凝霜真人指尖依次划过她的眉毛,眼睛,鼻子,嘴唇,“因为你如今,并不是他喜欢的模样。”
钟离袂摸摸自己的脸蛋,“是袂儿长得不够美吗?”
凝霜真人噗嗤笑了,无奈地摇摇头,“你还是没明白。”
“徒儿愚钝,请师父赐教。”
“你错就错在,太把他当回事,还因此迷失了自我。”
钟离袂若有所思,恍惚记得,这话,好似乐殊也曾对她说过。
……
“师姐,莫要入戏过深,迷失自我。”
……
是了,他早就提醒过她了。
如今回想起来,脸颊似刀剜火炙,既难堪又难过。
凝霜真人怜惜地望着她,“袂儿,你可知为师为何特别青睐于你?”
“徒儿不知。”
凝霜真人幽幽道:“因为,你和我很像,看着你,就像看着我自己。”
钟离袂受宠若惊,同时也有些不解,她怎么会和师父很像呢?
师父那么美,那么强大,而她……她算什么?
凝霜真人却没有再多说,慵懒地倚回窗棂上,手支着下巴,声音陡然转冷。
“可是,你千不该万不该,做了错事,还让人抓到把柄。”
钟离袂吓了一跳,慌忙跪下,哆哆嗦嗦道:“师父,徒儿知错了。”
“哦?”凝霜真人挑着尾音,眼波婉转,“你倒是说说,哪里错了?”
“徒儿不该对那株小草下毒。”钟离袂语带哭音,心里悔恨万分。
凝霜嗤笑一声,“一株草而已,毒了就毒了,你哭什么?”
钟离袂愣住,哭声顿歇。
可是,那株小草,已经化形成人了啊……
若果她当时知道,怎么可能下得去手。
那可是谋杀啊!
看到钟离袂这副表情,凝霜真人面上浮起一丝疲倦,恹恹道:“千机阁派人来通传,说你盗窃阁中宝物,要我给个说法。现在明白了?你最大的错,是不该做得拖泥带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