兹州休宁县城,初春的寒气还未散尽,便带来了远方滚滚雷声和黑沉浓云。
城里的小商贩收起摊子,感叹着赚钱不易,路上行人纷纷紧赶慢赶几步,唯留下一个道士打扮的穷酸老头,看着天时,手里掐算,口中念念不停,迟迟不肯离开,好似笃定了雨云不会来的太快,仍然守在算命摊前,眼睛左右来回扫视着。
终于,好像等到了那个人。是一个年轻人,流着长髯的年轻人气定神闲,穿着草鞋,与赶路的人群背道而行,徐徐且有形。要说特殊,没有比他更特殊的了。果然。
“后生,快过来。唉,过来啊,算卦不,前途姻缘财运,都能算。”
年轻人嫌恶地走开,目不斜视,嘴里嘟囔着:“这鬼天气还摆摊,死骗钱的脑子秀逗了吧”,可嘴上说这么说的,身体却丢了两文钱给摆摊的。
“唉,滚回家去歇着吧你,老骨头架子的出来算命,被人打了都算轻的。到时死有余辜,死不足惜。”
边说着,一边挠了挠屁股,潇洒的紧了紧衣物,头也不回的走了。狂风吹拂之下,略显成熟的长髯,潦草盘于脑后的黑发,格外醒目。
“嘿嘿嘿,小子,我们很快就会再见的。啊哈哈哈哈哈哈哈~。”住着拐杖,头顶鱼尾冠,面容消瘦,皮包骨头,嘴里念念有词的算命的“半仙”略带猥琐的如是说道,眼睛随着那个打扮一点都不年轻的年轻人走远。原地一转身子,随着一缕青烟,兀的消失不见。而大雨也在此时滂沱落下。
话分两头,年轻人离开摊子,出了城门,愈行愈远,渐渐走入荒郊野岭,寻到一片密林处边顿下脚步,边抬头四处观望,确定四处无人后,他才钻入林子中。山叶路难觅,雨后更难走,可年轻人却走的轻松写意,显然对这条路极为熟捻。行行重行行,到了一处洞口,走入其中,又走出后,景色瞬时变换,原本的稀疏林子变为了一处秀丽所在,年轻人毫不在意,自顾自地双手拢袖,低头行前。
临近一处城关,又抬起了头,清了清嗓子,双手叉腰大声喊到:“开门呐。”过了三息,山门便打开了,从中弹出一头,面容普通,蓄有胡须,衣着稍显邋遢,本就平平无奇的脸上略带麻子,其上有一对斗鸡眼,总体上来看,有点说不出的····猥琐。
“帮主,你回来啦。“说着身型消瘦的男子便走出关口,前行几步作了一揖,只是多少有点画虎不成反类犬了。惹得被称为帮主的男子早已单手扶额,长叹一气,“瞎子,过来。”
“帮主。”瞎子搓了搓手,满脸谄媚。
砰的一声,电光火石之间年轻帮主一拳砸在了瞎子脸上,将其打倒在地后,又狠狠补了几脚。“帮你妈个头啊帮,说多少次了学文人就学得像一点,顶着一张鬼脸是要吓死谁啊,有没有考虑过别人的感受啊你个混蛋·····”帮主边打边骂,足有半小时。瞎子也从最开始的惨叫求饶变为了无生息。经过一顿毒打,年轻帮主叉腰躬身,大口喘气,而一旁的瞎子却躺在地上,斗鸡眼滴溜溜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