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不是时候。
就在这两难之际,灵堡的暂住地,迎来了支援的队友。
“你看起来神色慌张,像出了什么大事。”
抬眼望去,灵堡急切的呼唤他的名字:“士!我把任务搞砸了,不仅没能拿到亚杰尔的驱动核,还被他夺走了声波发射器!万一他知道了发射器的来源……”
“冷静一点,博士。”经历过精神洗礼后的士,用平静的口吻,安抚此时焦躁的队友,“亚杰尔并不是科学家,人脉也只停留在佣兵和一些低文化阶层。光凭他自己,是不可能发现得了装置异端的。”
“没错……你说得对。”灵堡擦着自己脸上的汗水,努力冷静下来,同士一起复盘,“对了,你不是在做成为二代驾驭者准备吗?怎么到斯坎迪拿来?难道你,已经成功了?”
士没有表现出欣喜和躁动,也没有面如死灰。
但在他平静的语气里,有一股,作为正常人的喜悦:“这些事情稍后再议,你可以先休息休息,关于装甲调试的工作,还有许多需要你去完成呢。”
“不,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关于亚杰尔,我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告诉宣然。”恢复理智的灵堡,将工作再次放置首位,“因为他的存在,我们的行动变得并不安全了。”
“好,具体说说。”
灵堡不知道,来到斯坎迪拿的队员,并不只嘉乐士一人。
凌晨两点,位于元晟的飞行机场外,两个裹得严严实实的女孩子,正在接另外一位好友。
当艾梦和露西望见她时,朝她激动的挥手。
尤娜无疑看见了她们两人,通过资料和回忆,尤娜也知晓了她们在自己身边所扮演的朋友角色。
艾梦·艾尼·格里萨。
露西·阿尔哥泰勒。
以及克罗什·尤娜。
三人来自不同的国家,但在NZU公立学院的大学时期,建立起了深厚的友谊。
尤娜看着那两个手拉着手的女孩子,心里想到:如果不是因为这份工作的话,真正的尤娜,也会和她们一样吧。
幸福,或许谈不上。但,一定是自由的。
她微微伸手,脸上浮起僵硬的演员笑容。她见到她们缓缓的走到自己的面前,而尤娜却显得不知所措。
“你怎么还是老样子?”艾梦朝着她微笑。那微笑中,透露的不知是怎样的用意。
她是斯坎迪拿政治委员的女儿,也是五边形装甲的驾驭者。在尤娜的眼中,她是深不可测的人物。
可是,当那轻松的笑意传递过来,尤娜的眉头不知不觉的舒展开来。
“我以前是这样的吗?”
这时,艾梦和露西相视一笑,仿佛在当着面说着某种独属于两人的悄悄话。
这令尤娜有些不自在。
尽管在来之前,通过NZU的整合资料,一代尤娜的性格习惯,都在这几个月的训练中,被三代所熟知牢记。
可,一个人就算跟另一个人,有着相同的外貌,相同的血液。就真的能成为那个人吗?
内心的纠结不禁令她,想起了那个满载神秘与疯狂的野心家:微迪克斯·景。
“别冻感冒了!娜娜。”突然,一条粉色的围巾,被露西披在尤娜的肩头。她自信满满的打了个好看的结,然后,冲着尤娜发出了另外一种,温暖的笑意。
说来奇怪,同样的笑容,尤娜竟然在两个人身上,感受到了些许差别。
从前,她的情感并没有像现在这样细腻。
“你也是。”但面对这两个人时,一门为任务的心,在此时竟产生了些许动摇。
此次是尤娜第一次与二人见面,关于她的克隆身份,只有少数人知道。
按理来说,随着景的死亡,邻里林为了掩盖丑闻,自然会将光锥计划有关的一切抹除。三代尤娜的诞生,自然就成了不解之谜。
这事儿即便在NZU里,也只有少数人知晓。
而作为计划拟定者的宣然,便赌上一把可能性,让三代尤娜通过学习,伪装成最初的尤娜,接近艾梦·艾尼·格里萨。
在合适的时机,以各种手段劝她将驱动核交给NZU。
这是真正的任务。
而表面上,这只是三个多年未见的老友,久别重逢的齐聚而已。
露西的工作,在教堂。而尤娜的家乡又太过贫穷,亲人也所剩无几。
于是这次重逢的地点,便顺理成章地定在了艾梦的家乡。
她们一起住到艾梦家中,尤娜在踏入家门的那一刻有些惊讶。
毕竟是梦之委员会委员的女儿,家庭豪园都快赶上办工基地的规模了。
进门后,除了瞧见一位年轻的管家外,就剩艾梦的父亲坐在案牍前休息。
毛特·格里萨。
斯坎迪拿话事人之一,同时也是梦之委员会委员。
可能是由于工作身份的影响,在他面前,尤娜有种见家长似的紧张感。
“叔,叔叔您好……”她磕磕绊绊,仿佛在读初学要背的课文。
毛特放下手里一本稍显陈旧的小说,一副生意人模样的眼镜脸映入眼帘:“不要拘束,孩子。”
一旁的男管家,用礼貌的笑声打破两人的僵局。
“是的,尤娜小姐。这不是见岳父。”
“奥莱恩!”艾梦朝男管家,做出个假生气的动作。名为奥莱恩的男管家,便轻轻的捂住了嘴。
轻松的家庭氛围令尤娜仿佛,真的只是去到一个多年未见的老友家里,而她自己也仿佛,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女孩子。
可终其内心,她知道自己不是。
夜晚的乌云在皎洁月光照耀下,显得格外通透,薄如蝉翼。穿着睡衣的尤娜趴在二楼的栏杆上,傻傻的眺望。
“还不休息吗?”奥莱恩的声音吓到了她,身体一震。
看得出,尤娜似乎心事重重,但身为管家的奥莱恩,懂得自己的身份,应当把握的分寸:“旅途的舟车劳顿,最好用睡眠来化解,这是不二之法。别着凉了。”
提醒过后,他便蹑手蹑脚的走下楼,没有泛起一点黑夜中的余音。
在某个瞬间,尤娜甚至将他错当成士,还是那个温柔对待自己,而自己也还渴望温柔的时候。
一道手坤发出的光亮,传递着新的线索。尤娜也从懦弱的梦中清醒,折回自己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