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无天为什么降临，玉帝和如来又去了哪儿，小白龙没有直说。更深一层，是否要支持无天，他要先听听大师兄的意见。

听了这番话，孙悟空不由得皱起了眉头：“地藏王菩萨，大慈大悲，也被处置了吗？”

“这个问题，我也问过。叔父说，见死不救，袖手旁观，便是大错，便是帮凶。这个错，如来犯了，玉帝犯了，地藏王犯了。背后不知道还有多少人也曾犯过。”

小白龙小心组织着语言，并打量着三位师兄的脸色。“叔父还说，以前的天庭是不公正的。但现在，三界吹起了一股变革之风。有一位大仙，要打破这腐朽的官僚体制，再造乾坤。”

话语结束，现场不出所料陷入了沉默。这番话的信息量太大，几乎已经明示，天庭出了大变故。

没有人讨论这其中牵涉的因果，孙悟空只是淡淡说道：“沙师弟，你继续。”

“我梦到的是赤脚大仙。当年打碎琉璃盏，正是他向玉帝求情，这才保住我一条小命。”都不表明立场，沙悟净也只得接过了话茬：

“当年，我本是一介凡人，因被一位道人点化，这才得以成仙，做了玉帝身边卷帘大将。不瞒诸位师兄弟，我之所以莫名其妙成仙，成为玉帝身边侍卫，皆是因为道家想在玉帝身边安插人手。

“赤脚大仙在梦里对我说，打碎琉璃盏，本不是什么大事。是玉帝排除异己，这才让我遭受当初劫难。如今天庭换主，正在拨乱反正。我当初的罪名，已经一笔勾销。”

天庭换主。话又进一步挑明了。孙悟空依旧没什么表情，只是将火眼金睛投向了身边的呆子。

“我，莪梦到了北极紫薇大帝。”猪八戒并不是他刻意表现出的那副没心没肺模样，猴子的态度未知，他的心里何尝不是充满了纠结。

“你们知道的，我曾是北极紫薇大帝座下首席真君。当年猴哥大闹天宫……哎，那时候很复杂。各大派系都在争斗。紫薇大帝曾亲自下令，让我等静观其变。只是佑圣真君不知何时被玉帝拉拢，还是对猴哥出手了。

“后来的事情你们也都清楚。佑圣真君被封为北方真武大帝，我则因为一个莫须有的罪名被贬下人间。紫薇大帝说，昔日玉帝捏造的冤假错案正在翻案。若我有心，可回天庭看看……”

“那，你是怎么想的？”孙悟空捕捉着猪八戒的眼睛，严肃发问。

“我不知道。一开始还是有点怨玉帝的，过去三百年，气也差不多消了。当初的恩怨，是不是还那么重要，我现在也搞不清。”猪八戒努力憋出一个笑来，还用肩膀推了孙悟空一下。

“猴哥，你知道我是个猪脑子。天庭时候是这样，西天取经路上还是这样。我想好了，你是大师兄，我听你的。”

“给我托梦的，应该如来佛祖。”孙悟空长叹了一口气，三位师弟虽然嘴上不承认，但对玉帝定然心中埋怨。争端已起，一个不好，只怕师兄弟就要兵戎相见。

“他说三界浩劫无人幸免，希望我能有所作为。”

“那，大师兄意欲何为？”沙悟净听罢内心咯噔一声，连忙追问。

便是小白龙，此刻也不装了，直接表明了心意：

“大师兄，当初你顶住两位至尊的压力，这才使姑父沉冤得雪。天大恩情，我小白龙铭记在心。如今我左右为难，思来想去，三界之内，我最服的只有你。我这条命，便托付给大师兄了。”

沙悟净也接着表态：“大师兄，俺也一样。”

“你们三个，还真是给我出了道难题啊。”孙悟空整理了一下衣着，释然地望向了三位师弟：

“走，我们上天庭，去亲自会一会这位无天大仙。”

“猴，猴哥。”猪八戒见状，吞吞吐吐地说道：“无天大仙，现在应该在灵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