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西南方向的小道上。
两匹骏马无聊踢踏,马蹄嵌着砂砾让它们很难受。
临近海域,吹来的季风,也让它们感觉毛发湿漉漉的粘腻无比。
“大兄。”
“这马儿怎么样。”
项辞跃上一匹战马,拍了拍马背说道:“这匹马叫凤鸣,另外一匹是族里最烈的马,太公说要留给大兄,我就给带过来了,它还没有起名字。”
“名字?”
“它就叫青鬃吧。”
项重立在原地,看着不肯屈膝降低姿态的骏马。
没有高桥马鞍,也没有配单边马镫,只有粗麻布和皮革缝制的垫子铺在马背上。
马蹄踢踏。
口鼻吞吐着夹杂草料的气息。
它就像是一匹野性难驯,不肯低头的野马王,显得十分孤高。
随着骄阳从海域上折射过来的光芒,流畅体健上泛出一种难以描绘的青光。
“大兄。”
“青鬃没凤鸣好听。”
项辞咧着嘴,小心翼翼的轻抚马鬃。
仿佛一匹骏马,已经是他所能拥有的最大财富。
当然,要刨除自己尊敬的太公,敬畏的兄长,还有一个个族人,最后凤鸣成功凌驾于三尺剑之上,成为他最为喜欢的马儿。
项重摇头轻笑一声。
探手按着青鬃马背,单脚用力一蹬。
随着强大的腰腹力量并用,整个人便稳稳落在马背上。
然后扯过套在马首上的皮革缰绳,双腿死死的夹紧马腹,朝着西南小道而行。
“驾。”
项辞见状大喝一声。
驾驭凤鸣,扬起沙尘朝着远处驰骋。
像是一个归家的少年,在回时路上迫切快行。
项重一时被烟尘所遮掩。
无奈脚磕青鬃马腹,追逐着远去的背影。
正所谓盛夏薄衫,纵马行于西南小道,哓哓谁家白玉郎。
滩涂盐田设在海边。
距离上虞城旁的项氏坞堡二十余里路程。
两匹骏马疾行不到三刻,可以看到项氏坞堡。
与不远处的上虞城相比,显得小而精致,防御力量更集中。
外面两丈高的坞堡壁垒,正面设望楼,四周设有角楼,如同一座攻防兼具的小型城堡。
坞堡的建设,是因为江东地区山越肆虐,秋收之际经常掠夺粮食,钱财,绢布等等,宗族豪强才会建立坞堡,设宗部,宗帅,还有私兵。
“吁。”
马缰勒停。
青鬃,凤鸣人立而起。
随着马蹄落在地上,溅起阵阵烟尘。
项重翻身下马,用手扇了扇眼前的尘土,提着五尺剑走向坞堡门户等候的两道人影。
项辞则是牵着两匹马的缰绳,朝着远处的清水石槽走过去,准备给青鬃和凤鸣饮水降温,避免体温过热而让它们暴毙。
“项宗。”
“项坞主。”
右衽开襟,衣着通体黑色长衫的青年作揖称了一声项宗。
坞堡宗部的宗帅,有威名者被尊为项宗,是会稽地区默认的一种规则。
另外一位整个项氏都极为熟悉,是他已逝母亲的族人,余姚名士,也是会稽四大宗族之一出身的会稽功曹虞翻,虞仲翔,显然称呼项坞主,调侃多过尊敬。
“功曹。”
“太末长。”
项重持剑作揖还礼。
虞翻,贺齐来访项氏坞堡。
应该不是太守王朗问责上虞县私盐贩卖。
不过,郡吏,还有一县之长前来,绝对不是什么易于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