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石之上。
项重神情平淡而又冷漠。
贺齐没有回应,静静看着这一幕,感觉面对的不是一个人,而是冰冷的刀锋。
他明白,间,长袖善舞之人。
内外皆有策应,极容易获得信任与权力。
吴郡朱氏一旦倒戈孙策,便是江东最大的间谍。
犹如一柄嗜血利刃插入州府心脏,令江东四郡再无人可以纠集大势抗衡江北。
天倾之际,流血浮丘,项重便是唯一的希望。
小半日。
大江泛舟,摇晃到横江浦渡口。
这座渡口,矗立于江河之畔,一半陆地设营,一半江河成坞。
以方木成半圆形扩江架建船坞,并在顶端设有舰船可以入江的营门。
延绵的护防壁垒上,开并行五人的宽阔通道,巡视的卒武背负强弩劲弓来来往往,边缘处旌旗猎猎,显得极为巍峨壮观。
船坞内,停泊舰船近千之众。
斥候,斗舰,大舡,走舸,艨艟等等不一而足。
“来船停泊。”
“立刻报上名讳。”
船坞营门,驻守的江北将卒冷视破江而来的孤舟,持着锋矛大声喝问。
负责巡防的黄盖闻声而来,扬起手下令道:“全军备箭,舟进船坞百步之内,立刻引火而发。”
“诺。”
“备火箭。”
营门上,戒备的将卒应喝。
木制的护防通道,脚步声宛若战鼓回响不停。
一簇簇火把被举架起来,上面沾的桐油与动物油脂随着炙烤,带着火星坠入奔腾的浪涛湮灭。
仅片刻,半圆形的护防壁垒顶端,汇聚超过数百卒武,全部常备不懈的开弓引箭,只要一声令下,便可让孤舟焚于大江之上。
“公覆将军。”
“某乃督军中郎将麾下军侯。”
孤舟船头,从牛渚归来的俘虏嘶声力竭的大喊,生怕一轮箭矢下来死在江上。
“去,通传吴景。”
黄盖朝着一个军卒下令。
“唯。”
军卒扶着剑,挤开人群朝营垒跑去。
黄盖并未放松警惕,冷声考问道:“姓甚名谁,因何而归。”
——母之,诚彼娘之非悦。
俘虏捏着船头边缘,忍不住唾骂一声,再度大喝道:“黄公覆,讨伐董贼,某代你受三箭一矛,你忘了?”
“三箭一矛?”
“吴县华亭,陈焦?”
黄盖眼睛瞪的宛若铜铃。
吴县华亭陈焦,早年追随孙坚,后分归吴景帐下。
参军八年,帐下攒敌首六十二,这种骁勇之士,他怎么可能会忘记。
年前,孙策兵至历阳,便组织了一次对横江津的攻伐战,江上交战,舰船碰撞,火箭迸发,坠江被俘是常有之事,还有更多的人被浪涛淹没,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不过,陈焦既然落水被俘,又为何会被放回来?
“陈军侯?”
“你可安好。”
坞堡营门上,汇聚的卒武中不由失声惊呼。
一个军卒上前,激动道:“公覆将军,陈军侯受箭坠江,还望快快打开营门。”
“闭嘴。”
“你知陈焦叛否?”
黄盖杀意释放,回头冷叱一声。
来人他认识,更有旧恩,可战争之际,岂能轻易放人进来。
如果陈焦背叛孙策,做了江东州府的内应,对整个历阳大营都是祸端,到时候亡羊补牢都来不及。
“公覆。”
恰时,孙策,吴景等人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