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会儿,梅问华猛地深吸了一口气,正要放声大喊出来的时候,派出所停电了。
梅问华被突如其来的停电吓得一慌,深吸的那口气只能咽在喉咙里,大气不敢出。
他自小怕黑,最怂的时候还尿过裤子。怕黑的原因他记不起来了,只是每当停电的时候,他连蜡烛都不敢去拿,只能僵在原地,什么都不敢做。一直僵硬着到来电或者天亮。
就在梅问华以为,自己就要在这间看守所里面漆黑地度过一晚的时候,远处传来了亮光。
那亮光越来越近,夏日的风吹过走廊,梅问华内心惧怕的感觉越来强烈,脑子里闪过了好多看不清画面的从前的回忆。
额角的汗水滴落在那早就被汗水浸过的T恤衫上。可梅问华连叫都发不出来,只能眼看着那光亮越来越近。
直到那刺眼的亮光停住时,梅问华才看清原来这不是鬼火。而是一个看起来非常矮小的人端着蜡烛走了过来。
梅问华借着窗外的月光,这才看清楚了来人的模样。那是留着妹妹头的一个小女生。看个子应该将近一米五左右。不过那头发在漆黑的看守所里显得尤为可怕,那小女孩竟是满头白发。
“你叫梅问华是吧。”
女孩清脆的声音打破了沉寂,梅问华看到烛光映在地上是有影子的,便松了口气。他着实不知道如果对面来的是个鬼他到底该怎么办。
梅问华不敢轻举妄动,暗自心想:派出所这种地方能明目张胆地进来,应该不是什么善茬儿。
“我,我是梅问华。”梅问华决定先看看情况。
“哦,我是来杀你的,准备好了吗?”
纳尼?梅问华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
“小妹妹别说笑了,何家没这么小气,因为这种小事要了我命吧。再说,也不会派个小孩子过来是不是。你给哥哥说说,何家到底什么意思啊。”梅问华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保持稳定,实则后背已经全是汗水了,神经高度绷紧。
“我今年34岁了。我不是何家派来的。买家是谁不能告诉你,现在准备好了吗?”
那人用着冰冷的声音,陈述着一个事实,那就是梅问华今晚上要活到头了。
梅问华没想到面前这个小学生模样的人,真的是杀手,而且还不是何家派来的人。可是自己怎么也想不到到底是谁会想要他的命。
“那,你看,我都快死了,我能问你叫什么名字吗?”梅问华还是想从杀手这里来获取一点线索,他不想死的不明不白。
“我叫花亓。”花亓还是面无表情地回应着。
“你是器灵师,入殓妆娘?”梅问华特别不敢相信,自己居然被第一杀手盯上了。
而且,传闻入殓妆娘青面獠牙,因自己相貌丑陋才会用一套妆奁作为灵器,专门给猎物画入殓妆。可是面前的人,却是个生的样貌极好的小姑娘。要不是那死水一样的眼神,估计是极为天真烂漫,也应是个祸水一般的美人。
花亓终究不再面无表情,倒是生出了一丝意外,说道:“你竟然知道我。”
梅问华不着痕迹地擦了擦额角的汗水,挤出来个笑容说道:“那个,家父当年有次回家被画了个倾国倾城的美人妆,连胡子都被拔的不剩了,对幼小的我,还是有不小的冲击的。因此,记忆犹新。”
“倾国倾城的美人妆?”花亓陷入了沉思,在思索着什么。毕竟她成为杀手后,给人画的从来都是惨白的死人妆,或者吓人的鬼妆。
“哦,你父亲梅乾,对吧。”
“啊,对。我爸叫梅乾,他也确实没钱。”
“那时的我还不是杀手,与现在是不同的。你是他的儿子,所以你还有什么遗言吗?我如果遇到他,会转达的。”花亓又恢复了冷冰冰的表情。
“您不是认识我爸吗?怎么还?”梅问华特别不可思议。
“嗯,我认识你爸,但是照杀不误。收人钱财,替人消灾。”花亓从妆奁中摸出一根簪子,那门锁便一下被她用簪子打开了。
梅问华一动不敢动,盯着面前不足一米五的花亓,在看到她扬起手的时候,痛苦地闭上了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