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婆,姐姐今天也很奇怪。」「哎呀呀。」
「不只是哎呀呀啦,真的很不妙喔。」
「这样啊。」
「唔??也不是只有这样啦……」
姐姐最近在任何方面都很怪。虽然本来就是有点奇怪的人,不过最近有时候会像切换开关似的几乎变一个人。今天的她也是如此。
姐姐处于「怪模式」时是怎样的人呢?
头发会变得乱糟糟的。虽然头发非整理不可,她却会露出打从心底对这件事感到麻烦的表情,然后自暴自弃地用一条橡皮筋扎成一束。
整体的服装仪容也会变得随便,还张开脚坐着而被外婆骂。
不知为何,不洗澡的日子变多了。
有时候会说「老子」之类的话。
偶然会发现她卯起来触碰自己的身体各处。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为了不让任何人在背后指指点点,姐姐至今都将服仪整齐视为第一要件过分重视,最近却突然变得随便,这真的很奇怪。
奇怪的时候跟表现一如往常的时候会周期性地轮流出现。这一点也充满谜团。
「姐姐到底是怎么了啊?」
司徒天试着询问外婆后——
「天晓得……」
得到的是极悠哉的回答。
司徒天觉得现在不是悠悠哉哉的时候,外婆却不怎么在意。
「怎样都无所谓吧。」
外婆仍然维持一贯的态度,所以年幼的司徒天就会想说:「咦??是这样吗?」如此被打发掉。是这样吗?
或许是这样没错,不过司徒天也觉得最好稍微留意一下姐姐的状况。
说到留意状况嘛——
这么一说,最近有过一段奇怪的对话。
司徒天洗完澡后,三叶轻轻抓住她睡衣的肩头,然后突然说出这种话:
「我说啊,仔细监视我有没有做出奇怪的举动,再事后报告。」
奇怪的举动?
司徒天提出询问:「向谁报告啊?」
「向我。」
「啥?」
当天下午,司徒天成功拦截在通学路上独自放学回家的名取早耶香。
「咦,今天勅使不在吗?」
司徒天之所以如此询问,是因为她晓得不管是上学或放学,早耶香总是跟勅使在一起。
「公司的人来接他,所以他搭货车走了。好像说有事要去松本一趟吧。」「松本是长野的松本吗?」
「没错,一定是去不良场所鬼混喔。」早耶香压低声音说道。
「咦?鬼混?举例来说是什么事啊?」
「嗯??我是不晓得,不过一定是我们这种心地正直又清明的人连想都想不到的事。」
「好猛。连想都想不到的坏事,我好想看看。」
「真的啊,一群大男人会去干嘛啊?」
真是不懂男生的世界啊——早耶香夹杂着叹息如此低喃,所以司徒天——
「是这样吗?」
歪头露出困惑表情。
虽然是看到自己身边那些小学男生集团后的感想,不过司徒天单纯觉得也没必要刻意努力去理解男孩子的世界。
她觉得用「笨蛋」这两个字就能道尽男生的世界。男生的世界里存在「愈笨愈了不起」这种单纯的法则,他们会在自己的圈子里对愚蠢度高的行动喝采嬉闹,然后为了在圈内更受欢迎,他们做出的傻事又会逐步升温,最后变成恶性循环吧。
所以身为一个善良的女生,只要旁观然后说一句「真是笨蛋耶」就行了。对男生来说,笨蛋这两个字就是勋章,所以愈是被别人这样说,他们就愈会开心地身体乱扭。仔细思考的话,总觉得这种事从根本就产生了扭曲。
用小学生程度的字汇与表现方式说出差不多的意思后,早耶香挺直背脊。
「司徒天你好厉害育。」
这不是什么揶俞,而是真心感到佩服。早耶香的态度传来这样的讯息。
司徒天真的很喜欢早耶香这一点。就算对方是晚辈,她也绝对不会摆出瞧不起人的态度用上对下的方式搭话。
她不但拥有一颗优秀的心,脸也长得很可爱。
这样的她为何会跟勅使这种丑角黏在一起呢?完全搞不懂。就司徒天的角度来看,就会是「我真不懂姐姐你们的世界」。
司徒天就是为了询问这种自己搞不太懂的「姐姐们的世界的模样」,才会叫住了早耶香。
「我家姐姐最近在学校如何呢?」
「如何是指?」「有没有做奇怪的事?」
「奇怪?」
「嗯。」
「唔,那个人本来就有点怪怪的啊……」
早耶香的评语跟司徒天差不多,不愧是姐姐的好朋友。
唔——发出可爱沉吟声略微思考了一会后,早耶香说出口的话是——
「就像别人怎么想都无所谓那样?」「咦?」
「表现出这种态度的次数好像变多了。平常的三叶明明完全相反啊。」
「唉,这是?所谓的自暴自弃吗?」
「嗯,或许也能用这种说法吧。总觉得有点豁出去了?」
跟早耶香互相挥手道别后,司徒天坐在宫水神社鸟居前的石阶上,用手撑着脸颊想事情。
觉得别人怎么想都无所谓的态度。
这确实是自暴自弃。
为什么姐姐最近会变得自暴自弃呢?
这难道不是发生了某种会让生存方式出现一百八十度大转变的大事件吗?
是在何时,在哪里,发生了什么事呢?
发生了什么事件会让人改变成那样呢?
举例来说——没错。
象是失去非常重要的事物,已经没有心力活下去之类的情况。
原来如此,是会有这种事。
不过姐姐拥有像宝物一样如此重要的事物吗?
比方说,就算不小心丢掉姐姐最近象是被附身般卯起来收集的大量刺蜻商品,她顶多也只会鬼吼鬼叫,应该不会这样自暴自弃才对。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