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乐洗漱完毕之后,匆匆吃了几片高幼莹准备的羊肉,便起身离开。李渊帮了自己这么大的忙,不去赴约肯定说不过去。
高幼莹在易乐临走的时候还是不满李渊的做法,一直埋怨着,又担心易乐没有休息好,恨不得跟易乐一起前往苏二娘的酒肆,当面质问李渊。
易乐好说歹说,才将高幼莹安顿了下来,随后便赶往了苏二娘的酒肆。
等易乐到了之后,李渊还没有来。苏二娘还是一如既往的热情,她见到易乐之后,打趣道:“长孙司录,这么久不见,怎么还瘦了?是府上的餐食不好?”
易乐的确瘦了一圈,近日来的忙碌让他出于超负荷的状态,不过精神还算不错,“呵呵,还是想念二娘家的酒,不然也不会消瘦了。”
苏二娘咯咯笑道:“那长孙司录可要常来啊!你先坐着,我去给你准备东西。今天还是四人吗?”
“不,就我和叔德。”易乐坐了下来,“拿两壶酒。”
“好!长孙司录先稍等!”说完,苏二娘便离开了,易乐长叹了一口气,哀怨道:“连苏二娘都说我瘦了,看来是要好好补一补。”
正当易乐唉声叹气的时候,李渊终于来了,他笑呵呵的说道:“长孙司录,家里安顿好了?”
易乐愁眉苦脸的看着李渊,“叔德莫取笑我了!我现在是一个头两个大!”
“齐人之福是没这么好享的。”李渊坐了下来,他不急不忙的说道:“起码在我认识的人里面,正室和妾房的相处就像是打仗一般,很少看见有和谐的。不过,司录你的情况又有些不同,毕竟两人是姐妹,看在这层面子上,我相信令正不会刁难的。”
“呵!叔德你又说笑了!”易乐被说得冷汗直冒,“我和易木晗真是清白的,没什么。”
“恩,男人一般都会这么说!”李渊似笑非笑的说着。
在两人寒暄的功夫间,苏二娘已经准备好了酒菜,端了上来。李渊一见盘中只有两壶酒,有些不高兴了,他淡淡的说道:“司录不是说不醉不归吗?两壶酒还不够塞牙缝的。”
“别急啊!”易乐赶紧给李渊倒上了一盏,“二娘的酒这么多,还不够我们两人喝的吗?等这两壶喝完,我们再叫!”
苏二娘也在一旁帮衬着易乐,“你哪次来不是尽兴而归?我这里还有些才开坛的老酒,等你们二人喝了这壶,我再给你拿来。”
李渊笑了起来,他改口道:“我就说笑而已,别当真。你也知道我的酒量,喝不了多少。”
易乐无奈的耸着肩,他问道:“叔德今日找我不是光为了喝酒吧?”
“不是你找我的吗?”李渊喝了一盏后,反问道:“你不是要谢谢我?”
“对对!”易乐叹了一口气,“都忙晕了!”
李渊又喝了一盏,随后开口道:“不过,我今日确实有话想要问你?”
“何事?”易乐还以为是要问窦惠的事情,没想到李渊却说道:“那个蔡馨原来是你房中的人吧?”
易乐一下子警觉了起来,“是啊,她原来是我房中的婢女,后来高洁缺了两位陪嫁婢女,我就让她去了。她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或者是说在丞相府里做错了什么?”
李渊摇着头,他淡淡的说道:“我觉得蔡馨这个人不简单,看样子不像是个婢女。”
“哦?”易乐疑惑的看着李渊,接着问道:“她不是婢女还是什么?”
“我的意思是,她似乎不满足婢女的身份。”李渊的语气突然凝重了起来,一本正经的说道:“我几次路过杨勇的房中,都听见他在与高洁争吵。而两人争执的原因就是这蔡馨。”
易乐陷入了沉思,他想起蔡馨临走前给自己保证过,不会杀了杨勇,未必她还有其他的想法?
“有一次,我见到蔡馨从柴房里出来。”李渊顿了顿,“随后杨勇也出来了,出来的时候,杨勇的衣冠有些凌乱,想必他们两”
李渊没有把话说完,但明眼人也知道蔡馨和杨勇两人发生了什么。不过背负血海深仇的蔡馨为何要这样做,这是易乐没有想明白的。
苏二娘走了过来,她习惯性的坐在了两人的身边,“你们是说原来在西市卖飘雪的那个丫头吧?”
“二娘也知道?”两人异口同声的问着。
苏二娘点着头,“我那些日子与她交流得还算比较多,我观察她是一个吃苦耐劳的人。直到有一天,我见到她和冯小怜的婢女走在了一起,还有说有笑,我起初以为还没什么,今天听到你们两人这么说,看来她真的有些问题。”
“冯小怜?”每次几人来都会听到这个名字,不管是自己主动提起,还是被动听闻,这位还未谋面的传奇女子,像是有种魔咒吸引着他们。
“没错。你们也知道如今冯小怜的日子是如沐春风,蔡馨和她的婢女交往,恐怕事情就没有这么简单了。”苏二娘严峻的说着。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李渊忧心的说道:“我怕蔡馨跟冯小怜接触久了,人也会变样。”
易乐一直没有说话,他在思考着蔡馨为什么要这么做。不杀杨勇,反而与其厮混在一起,照理说,蔡馨和高洁二人并无瓜葛,她也不需要去跟高洁争什么,唯一的解释就是,蔡馨想要这样的方法迷惑杨勇,取得他的信任。
但这一切都是易乐的猜测,他不是蔡馨肚子里的蛔虫,无法了解她内心的真实想法,但凡事必有因,蔡馨这么做肯定有她自己的打算,看来易乐是要找机会好好跟蔡馨聊聊了。不然等高洁找上门来理论,恐怕高幼莹又要胡思乱想。
“呵!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如今她既然不是我府上的人了,我也不好插手。”易乐违心的说道:“看她的造化吧!”
李渊与苏二娘两人都觉得易乐说得没错,蔡馨现在的归属是杨勇,易乐不过是前主人,若此时再去过问,恐怕会引起杨勇的反感。
“对!别管这些了!”李渊举起了酒盏,豪迈的说道:“司录这两日劳累了,还要为这些小事情烦心的话,恐怕吃不消!来,我们喝!”
苏二娘也端起了酒盏,她好奇的问道:“长孙司录最近公务缠身?”
“陛下驾崩了。”李渊借着酒劲说道:“如今新君年幼,司录是要费心一些。”
“什么?陛下驾崩了?”苏二娘的酒肆往来的人也不少,但她没有听见宇文赟归天的消息,看来宫里的人是有意在封锁消息。
易乐见话都说开了,解释道:“恐怕消息要过几日才会昭告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