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门喝喜酒自然是要送礼金的,这年头礼金并不高,一般人都是送个四块钱左右。
当然了,一块两块的,只要送的人脸皮够厚,主家也不会嫌少;如果客人乐意,送个十块八块的,主家也不会嫌多。
礼尚往来嘛,反正有来就有往,这回你家送得多,下回人家还礼的时候,自然也不会少,如果送得少,人家的还礼自然也不会多,这世上没有哪一个是傻子。
鉴于两家的关系,郝父决定送八块,这已经是很高档次的礼金了。
不过这个钱郝父还是掏得起的,因为就在今年的夏天,他刚刚通过种西瓜小赚了一笔。
他还是采用的西瓜跟棉花套种的方法,两亩的棉花地,到夏天结束,一共收获了两千两百斤的西瓜,这还不算自家吃的以及送人的。
瓜大部分卖给食品站了,食堂这边也收了一部分。
价格均算下来的话,大约是一毛二分钱一斤,最终郝父的这两亩地的西瓜一共收获了两百六十块钱左右。
而且,西瓜藤也是一点都没浪费,嫩叶全拿来喂猪跟鸡了,枯藤干脆晒干了当柴禾烧。
至于跟其套种的棉花,郝父也请了几位老把式叔伯帮忙看了下,长势也非常好,跟人家单种的也没啥区别。
他当时决定这么干的时候,有好些人都问过,可最终决定跟他一起这么干的,就只有四个。
一个是队长郝兴全,他当初就很支持郝父搞这个革新,可惜被公社破坏了。
现在终于可以单干了,他自然要支持一下,而且他对郝父的这个方法很有信心,因为当年就差那么一点,就差那么一点西瓜就收获了。
不仅仅郝父意难平,郝兴全更是如此。
所以,他头一个支持那是一点都不让人意外。
第二个不用问,就是郝春雷的大伯了。
大伯他虽然本人不种地,但对于自家的地里种什么,他还是有决定权的,尽管大伯娘有点不乐意,可还是听了自家男人的话,让女儿女婿跟着一起折腾。
因为这,郝春雷觉得,大伯娘这人确实如爷爷说的那般,是个拎得清的人。
第三个就是郝春运,三胖儿他爸,这也是个妙人,心思灵着呢。
第四个则有些让人意外,竟然是马元申他们家。
但仔细一想,又算不上意外。
自打那次社员大会以后,马家就颇有点以郝家为首的意思。
再后来,马元申他们家跟着郝春雷挣零钱,他们一家把螺蛳这一块基本包圆了,可是挣了不少。
最起码,后来马元申的弟妹就再没有穿过补丁摞着补丁的破衣服了。
两个孩子的精神面貌也完全不同了。
马元申他弟再也不跟只小刺猬那般,见谁都竖起背上的尖刺来武装自己,而是显现出了符合他年纪的活泼的那一面。
他妹妹更不用说,小丫头再也不是个小可怜,也拥有了自己的小姐妹了。
这四户人家虽然没有跟郝父那样大手笔,一下子就把棉花地全套种,但即使是地最少的马家,也拿出了八分地来套种。
不过毕竟没有郝父精通西瓜种植,这八分地,即使有郝父帮忙指指,他们也只收获了500多斤,除去自家吃的,整整卖了500斤,收获了六十块钱。
但是,在这个工人月工资也只有几十块钱的年头,这六十块钱也是个大数目了。
一时间,这件事情成为了生产队里的美谈。
不仅仅是三队,旁边几个队也有好些人听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