坊内没有官僚和王法,是恶人谷的在管,解决私仇的手段五花八门,特别残忍和血腥的也不是没有。八蛋就见过,有人真把仇敌的尸身挂在鹿鸣涧说的那大树上,而且尸身早被剥皮抽筋,死前可能历经了极尽折磨之能事。
一想象到鹿鸣涧说的那场景,八蛋恨不得自己当场就死了,更恨不得咬死这恶毒的矮子。
“你……算你狠!”八蛋心里已将鹿鸣涧大卸八块,但口头终于服了软,“我带你去。”
转念一想,黑市里可尽是不知名的高手,这矮子若是太过嚣张,正好让人宰了,可怨不得自己。八蛋又满怀希望起来。
好容易双脚重回大地,八蛋尽情呼吸了几口冰冷的空气,活动着紧张和僵硬的身体,暗暗盘算着如果此时逃跑,能有几成把握。
而鹿鸣涧从怀里掏出个小瓶,倒出几粒小丸子,嘿嘿笑着,突然塞到了八蛋嘴里,趁她还没反应过来,便一拍她,帮她将那药丸咽了。
“呕……你、你给我吃了什么!”八蛋使劲抠着嗓子眼,半天无果,惊惧地瞪鹿鸣涧。
鹿鸣涧拍拍手,笑呵呵道:“当然是毒药。免得你跑了,或者想方设法坑害我,不尽力做事。”
八蛋咬牙切齿,感觉肚子真的有些不舒服,面如土色道:“毒发了会怎样?”
鹿鸣涧阴恻恻道:“穿肠破肚,不得好死!”
“噫!”八蛋绝了念想,一张稚气的圆脸都散发出苦瓜似的哀怨味道。
捂着肚子,感受着这毒发的感觉,八蛋低头,对矮自己快半头的鹿鸣涧放狠话道:“死矮子,做鬼我也不会放过你的!”
鹿鸣涧笑嘻嘻道:“放心。就是一起做鬼,到了地府,你也打我不过。”
八蛋心道那可不一定,你没了功夫,我这身力气打十个你……突然,她涨红脸道:“我要先去方便了!”人就钻进了一处山坳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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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鹿鸣涧押着八蛋,到了长乐坊唯一的大赌坊。
这石头房子盖在一处稍高的坡上,外观没什么稀奇,只挂了个“赌”字招旗。
进得屋内,入眼地方不大,除了一帮赌徒,只有两个维持秩序的精壮打手、一个穿着暴露的女性荷官。汗臭熏天,加之酒味,乌烟瘴气。
墙上挂了两只红灯笼,贴着白底墨色四个大字“日夜开局”。屋子一角,有明显通往地下的阶梯,一个打手就在这处把守。
八蛋走在前面,带着鹿鸣涧径直从那阶梯下行。看守的打手并未出言盘问,更无拦截之举,想来是任何人只要不闹事,都可前往地下,而并无什么身份限制。
地下一层略显宽敞,但还是赌坊,只是与一层的掷骰子之流相比,玩法丰富多样了起来;再往下走,便和长安郊区的赌庄类似,开设了比武擂台,不仅有赌坊养着的熟脸高手,还有自发来挑战的新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