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睿智被弄得心痒痒:“你们说的那个她是谁?”
众人异口同声道:“自然是百凤楼的‘百花醉’!”
冯睿智喉结滚动了一下,语气却是极为不信:“好,就这么定了,你们现在就带大爷我去验证一番。”
此话一出,丁无期几个这才知道自己给自己挖了坑,冒着被冯睿智打死的危险,苦着脸反对。
“老大今夜不睡觉了么?”
“你们有点出息好不好,一个男人长夜漫漫,睡什么睡,当然是抱着美人颠鸾倒凤,才有乐趣。”冯睿智恨铁不成钢地踹了几人几脚。
“可是‘百花醉’得提前十多天才能约上,我们现在去,根本见不到她的面呀!”
丁无期刚说完又被冯睿智狠狠拍了几下头:“这么大个脑袋是长着玩的吗?你不会想想办法,最迟明日我就要见到她!”
他们讨论这些不登大雅之事,早就习以为常,倒没刻意避开褚奇峰。
褚奇峰听得热血沸腾,顿觉自己完成一项大任务,回到寝舍后,紧张得整宿翻来覆去,等到早晨英慈刚睁开眼,就原封不动地将听来的讲给她。
“冯睿智那人鲁莽得很,既然说出这话,今夜肯定就会行动。”
英慈想到这月还有三日,才到十五,其间学子是不被允许外出的,那他们只能悄悄开溜,于是直接找了付红云询问:“付红云,你知不知道要溜出书院,走哪条路不容易被发现?”
付红云的记忆顿时被黑衣大汉逮住、关进惩戒堂的恐惧支配,身子跟筛子似地抖个不停,咬紧嘴唇,开始嘤嘤嘤。
他模样秀气、皮肤雪白,嘤嘤嘤的时候眼圈发红,仿佛人畜无害的小兔子,比起英慈来说更像女人。
所以同窗们才没怀疑她女扮男装?
“如果实在不想说,就算了吧……”英慈不由得生出欺负了人的罪恶感,但她还没说完安慰的话,付红云就抬起手,行云流水地画了幅图扔到她怀中。
那图堪比边防图,书院哪里栽了树、哪里养了狗,都有一一标注。
英慈指向后院靠近养病房的一堵矮墙:“上次你逃跑为什么没走这里?”
“这条路的确容易离开书院,只是我准备逃跑那日,养病房还没修好,程大胡子怕有人骚扰许大夫、被许大夫毒死,所以夜里一直在那附近转悠。我不得不另选了一条路,谁知道还是被发现……我什么时候才能离开这书院呀。”
付红云说着说着,竟然眼泪鼻涕又一起掉下来,英慈同情地拍拍他的肩,像是帮大家哄大柱、二丫似的,轻声安慰道:“还等二日就放假了,回家休息休息,养好了精神,再战。咱惩戒堂都去了,还怕啥?可不能白去。”
末了,她不客气地叫来邬陵——
谁叫他老给她制造麻烦,还半途丢下她跑掉?
一行人脑袋凑在一起,叽叽咕咕制定计划,聂子元就算是头猪,都被他们吵醒起床了。
他懒洋洋地托起腮帮子望向他们,柔顺黑亮的发丝流入指缝。
本以为舍友会像其他学子那样,将他视作核心,虔诚地恳求他给点什么,可是几人围着英慈兴奋说了半天,也没有注意聂子元的动静。
他忍不住咳嗽几声。
英慈、付红云和褚奇峰置若罔闻。
聂子元抽了下嘴唇,闷闷地扯过被子,捂住头又去睡觉了。
时间转眼就到了第二日夜里,厚重的乌云遮住大半个月亮。
冯睿智一行人趁着天色昏暗,溜出号房大门,绕过守夜的黑衣大汉和教习收养的几条野狗,朝后院矮墙不断靠近。
虽说带个“矮”字,但那堵墙远比人高。
丁无期对众人压了压右手,示意一名手下蹲好,他踩着那人的后背,先上墙,为冯睿智探路。
然而他的手刚碰搭上墙头,就动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