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提到‘墨宝斋’了。”英慈眼里闪过一抹阴险的颜色,朝褚奇峰伸出手,作势要拧他的胳膊。
褚奇峰惊惧地站起身,一阵风似地朝柴房外跑去。
“两次。”
“等等,‘墨宝斋’三个字拆开说也不可以么?”
“三次。”
两人回到天字一号房,只见邬陵懒懒散散,半靠在椅子上写着什么。
英慈奇怪:“其他人呢?不讨论应对明日测验的法子了么?”
邬陵抬起眼眸瞄了眼褚奇峰脖子上的一处青痕:“子元兄和红云兄找你们去了,奇峰兄你的脖子……”
“这里么?”褚奇峰伸手摸了摸,苦着脸道,“还不是杜焕义……”
“她咬你了?”
“噗……你以为他脖子好吃么?”英慈差点没被自己的唾沫呛死,邬陵这人到 底在做什么,明明知道她是女子,竟然说这样离谱的话?
不过她还没来得及骂邬陵,就见聂子元沉着脸进来。
他用扇子将她隔开,径自走到床边坐下,笑得像是要吃人:“大家都担心地到处寻人,你们倒是有闲情雅致,不知躲在哪里打情骂俏。”
褚奇峰被戳中心事,脸色通红,一时半会儿忘了解释。
付红云不明所以地提醒:“聂子元,你这词用得不对,‘打情骂俏’形容男女情投意合,杜焕义和褚奇峰都是男人,只能说‘狼狈为奸’。”
聂子元听到“奸”这个字,皮笑肉不笑都不会了,一个劲儿地摇扇子,仿佛此时是三伏天:“狗狼!狗狈!杜焕义,你不向我们道歉么?”
英慈见聂子元阴阳怪气,想着他大概是为刚刚出去没找到人而生气,不过既然他不开心,她就隐隐开心。
“某人拿着大家辛苦挣的银子,去讨好百凤楼的花魁,没向大家道歉,倒是我帮舍友应付考评,要向大家道歉?聂大公子,明日,你千万别出什么岔子。”
末了,走到他跟前,一把抢过他的扇子,挡住嘴唇,用只有两人听到的话道。
“有些话我早就想说,我表妹是活生生的人,不是瓷娃娃,不是香囊,不是盾……你别因为她可爱,便想占为己有,又拿悬殊的家世去拿捏她。你聂家能成为首富,想来格局不至于此。”
聂子元皱着眉,咄咄逼人道:“你怎知道,我只是想拿捏她?”
英慈想起进书院之后,与聂子元相处的点点滴滴。
他的确帮了她不少,不是坏人,可不知为何,最近老是给她压迫感。
嘴角带着戏谑的味道。
仿佛高高在上的神只在捉弄凡人。
委屈不禁涌上心头:“你不是都想拿捏我么,更何况我表妹。”
聂子元愣了好会儿,噗嗤一声,不知是苦笑还是冷笑:“原来你这样想我……也好……本该如此……”
褚奇峰见聂子元表情奇怪,终于忍不住开口解释:“要道歉,也是我道歉,是我按捺不住贪婪,杜焕义掐我,是在帮我,聂子元,你别怪她。”
付红云不知这几人在闹什么,只觉得房间里有剑拔弩张的意味,便和了一把稀泥:“大家不远千里前来相聚,同吃同住同睡,舍友情谊甚至胜过手足,有什么过不去的。聂子元当然知道凡事以大局为重。”
聂子元夺回英慈手里的扇子,瞅了眼褚奇峰脖子上的掐痕,眼里又略过一丝不悦,不过还是借驴下坡。
“付红云说的是,我自然不会因为这点事生气,不过,为了防止你们两人又惹出什么乱子,惹得我无头苍蝇似的乱找,褚奇峰,你与我换一间号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