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应该说是“功亏一篑”,还是“失之毫厘差之千里”?
英慈懵了。
没多会儿,其他舍友赶来。
他们目睹冯睿智大字倒在巷子里的模样,知道英慈已经拿到了银子,但见她拎着装着个口袋,两眼无神站在许大夫跟前,就知道她还是失败了。
聂子元走到英慈身边,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膀,没有说话。
褚奇峰就不同了。
这次考评,他几乎是用尽全力和自己的欲望对抗,却迎来这样的结果。
不管平日有多迂腐,此刻褚奇峰忘了尊师重道,大声抗议道:“许大夫这不公平!明明这次我们寝舍是银子挣得最多,而且没晚到多久,顶多眨下眼睛的时间。”
“你的意思是我故意坑你们了?”
许大夫抓过一缕发丝,绕在手指上,笑得犹如春花绽放。
“考评最重要的不就是守时么,差一瞬与差一百年没有区别。我做的这些都符合书院规定,你们若是有意见,尽可向山长提出,马上将我换掉最好。”
端的是有本事横着走。
不过即便英慈他们的银子没有计入成绩,其他寝舍的学子面色也好不到哪里去,原来他们身上的银子早就在百草铺花了个精光。
解药是解药的费用,搓脚捏肩是搓脚捏肩的费用,泡药草浴就更复杂了,有草药的费用,有水的费用,有木桶的费用……
加起来其实跟去百凤楼过夜也差不多了。
所以其他学子也没有一人通过。
许大夫也没讨到什么便宜,她这次似乎真的不是为了财,而是故意激怒学子,想通过他们逼迫山长辞退自己。
可是山上没有其他年轻貌美的女子,学子们总不能盯着程大胡子浑身的肌肉,还有张书生咳出的血过日子吧?
丁无期在这项考评中,几乎忘了自己的主子冯睿智,满脑子都是让许大夫开心。
听到她的话,打了个寒颤,第一个站出来。
“谁说许大夫的不是,徐大夫提壶济世、妙手回春,考评十分公正,我对这个结果没有异议!”
其他几名学子也附和。
“没错,在书院里,就算只看许大夫一眼,心情就变好,身体也跟着硬朗多了。”
“这项考评有问题吗?我们自己不爱干净,没有天天洗澡,身子不舒服,多亏许大夫注意到这个问题,让我们有机会及时改正。”
“许大夫你可千万不能抛下我们呀!”
就在他们在许大夫面前,挥拳表明忠心的时候,冯睿智终于清醒,出了巷子,拖着疲惫的双腿,慢腾腾回到丁无期那些人中间,神色复杂地看了眼英慈。
聂子元发现他的目光后,拍着英慈肩膀的手,干脆改为按住她的肩头。
冯睿智眼里的火顿时冒出来,但马上想起数次在聂子元那里吃瘪,裆部又刚刚被英慈踢过几次,只觉得浑身都痛。
只能转移视线和注意力,摆出平日那副桀骜不驯的模样。
“既然大家没通过,那考评不是无效么?山长自然会做判断, 你们激动个啥。收起心思,好好应付下一场考评,保不哪个寝舍成绩最差,谁会欠一屁股‘明德券’,被赶出书院呢。”
许大夫也不动怒,反倒像是默认一般,脸颊上依然挂着可爱梨涡,大度地挥手让学子们回客栈,准备明日的第三项考评。
“一切都怨我,要不是我忍不住去墨宝斋,我们寝室已经得胜。”褚奇峰没有直接回自己房间,而是走进英慈和聂子元住的天字一号房,垂头丧气地向英慈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