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郎起了吃过早饭，穿上昨日领的衣服，理了理头发，和朱母说了一声便出门了。

四郎从侧门进入县衙侧院，到马景阳的住处去寻马景阳，昨日马大哥带他看过，刚一进院子就看见马景阳正光着膀子舞着石锁，石锁上下翻飞。再看马景阳，周身热气缭绕，在春天微冷的早晨犹如一层白色的雾纱罩着马景阳。

马景阳身上肌肉隆起，皮肤赤红，筋骨结实，几道伤疤分散在上身各处，最险的一处在心口处，伤口虽小，确是惊心。

马景阳看见四郎进来，便收了功夫，穿上上衣笑道：“四郎可吃早饭了，若是没吃咱们一起吃吧。”

四郎摆手谢过，等马景阳吃完饭便带着四郎去了县令大人的住处，“四郎，就在此立侍，若是老爷有吩咐，你再进屋，否则轻易不要进屋，再就是如果衙门有事，会敲院门，你再通报即可，其他的嘛，做做杂活，扫扫院子，劈劈柴，要记住眼里有活。你好好干吧，我出去一趟。”

四郎拿起扫帚扫起了院子里的落叶，秋天什么都好，就是这落叶也有大用处，挖个坑和粪便一起沤肥，不过大人家应该用不上了。

“喂喂喂，你怎么又来了。”四郎不会听错，是那天那个少女，是张大人的女儿。

只是抬头看到少女，四郎大脑又空了，紧张到无法控制呼吸的频率，刚想说话就觉得喉咙不舒服，只好尴尬的干咳一下。少女倒是洒脱，看见他这般模样只觉得好笑，便不再理他，推门进屋了。

独留四郎一人在门外，四郎只觉得凉爽的秋风好像都变凉了，心里空落落的。

哎，四郎叹了口气，又低头扫地，“走吧，你今天陪我去街上买东西。”少女像一只灵动的鸟儿一样，扯过四郎手中的扫帚，拉着他走出内院。

“可是大人那里还需要人。”

“不用，爹爹他自己会找人的。”少女一边拉着四郎一边低头前冲，可爱的样子像一头小野猪。

“我叫张惠，你叫什么啊？”二人出了官府，少女便叽叽喳喳的问起来了。

“我叫朱四郎。”

“朱四郎？没有你爹爹没给你起个大名吗？”四郎眼睛一暗，他父亲早亡，在他还未记事，连父亲的样子都记不清了。

少女看见少年这个表情，便知道说错话了，连忙道：“要不让我爹爹给你取个大名吧，你愿不愿意？”

“愿意。”四郎回答道。

少女很快把话题转移到其他地方上。二人一路聊着天，大部分是张惠在说，四郎在听。

直到傍晚。二人才拿着一堆东西回来，大部分是糕点，也有女儿家的胭脂，四郎没想到这个看起来瘦瘦小小的少女居然是个小吃货。少女拨开一块桂花糕塞进嘴里，又拨开一块玫瑰膏塞进嘴里，腮帮子鼓起像一只可爱的小仓鼠，张惠抽了抽琼鼻，看见四郎只是站在那里，便起身拉着四郎一起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塞给他一块糕点，“吃，我自己吃多没意思啊，咱俩一起吃。”四郎把糕点包好放进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