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十一章 去看军演也有人惦记(1 / 2)阴谋天下秦二世首页

胡亥喘了口气,“第二,开始编练水军。这个不是很急迫的事情,但要开始着手打造战船和编练将校,目标是编练五万水军。”

“陛下,巴郡多蛮夷,可征人夫不足建如此大军。”巴澜有点嘬牙花子了。

“这我知道。所以,我会诏令汉中郡和蜀郡给你协助,征发徭役造船。你先编练水军将校,将校水战战法精熟,配以士卒就可出战,而士卒我到期自会给你解决。”

“臣明白了,臣会尽力。”

“第三,”胡亥停顿了一下,“这第三是我空想而来的,如果不妥你尽管驳。”

“臣不敢,臣愿为陛下补缺。”

“第三件事情,是我需要你选一批,嗯,一千到两千人,山蛮也可,山蛮的奴隶也可,在户籍的山民也可。我要的这批人有几个要求:首先是忠贞,必须完全忠于朕、忠于大秦,可当死士遣之。然后是善攀援,行山岩如履平地,善设伏,陷阱技巧熟练。还有就是吃苦耐劳,善在劣地生存,例如可以不带食物在山野生存十五到三十日仍保战力。我准备用这些人建立一个特别的山地曲,这些人要比现有的军中斥侯还强悍。”

“陛下此想,或不难实现。”巴澜拱手说:“山蛮与猎民,生活都艰辛,但基本都有达到陛下要求的可能。只是这些人向来独行,要按兵卒编练一体进退则较难。另外还有一个麻烦,在籍山民相对还可征召,山蛮则必须与蛮族头领以钱物相换,奴隶则更不必言。”

“此事于卿或难,于朕甚易。”胡亥像个暴发户一样带着“穷的就剩钱”的表情,“支费可从少府出,朕缩减宫中用度,正是为此类支费考虑。”

他思忖了一下:“山民即便在籍,家口生存本就艰难,所以征召时可给予金、钱、粟等,每人按万钱计。山蛮及奴隶,卿以为需多少?”

“陛下体民疾苦,真圣主。”巴澜一个马P先拍出来,“山蛮少见识,依臣之见,无需区分蛮民和蛮奴,直接与头领交易,一卒一镒金足矣。”

“那好,我命少府支与你五千金,你去办这件事情,如有余金则用到造船上。”胡亥抬手拿起一块绢帛,写上了一行字,印上私玺,放在一边晾干。

“不过,这山地曲的编练,你可有人选推荐?”

“臣适才所提清老族人、汉中郡尉巴普,应比臣更清楚何人适合编练山地卒。清老在世时,曾得始皇帝许可,练有私兵两千,为护商队。”

“那就这样吧,”胡亥把诏令递给巴澜,“你把此诏交给后车上的章邯,让他着人随你回咸阳支取金资,然后你去丞相府办理出任巴郡守事项。我去蓝田大营连同路途需耽搁三日,你直接去巴郡上任,就不用来陛辞了。经过汉中郡时,与巴普商议一下编练山地曲的人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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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田县城,未初(13点)。

一个差役晃晃悠悠的离开县府,向离县府不远的一个大里闾走去。

里闾内居住着一家富户,主人名叫召骚,是秦始皇迁天下富户至咸阳时从赵国迫迁而来。天下富户,也并不都真的迁住在咸阳,召骚一家就被迁到了蓝田县。

富户被迁,有多少田亩也搬不走,所以实际上也就只能把田亩处理成可携带的钱财之物。召骚到蓝田后开始经商,和故国赵地的商贾很有来往。慢慢也就重新积累了一些家产,同时召家也成为一个咸阳外的货物中转站,不仅赵地,连韩地、魏地的商贾也都与召家有交易往来,召家也就成了大亨,在县城外专门辟有一个仓区,就是供各地商贾往来交易进行货品交换和临时周转储运的地方。

既然有钱也就被普通百姓所尊重,召骚也就私下被人尊称为骚亨或骚公。

召骚并不是一个就认得钱的普通商贾,此人好读书,好与士子往来,自己也可以算有学问的士子一员。每年也会用一些时间去游历和结交,当然他的游历总会伴随着几十辆牛车的货物。这也没办法,因为一般富户家士子游历时,一乘轺车悠哉游哉,而作为商贾的“富户”召骚要去游历想乘轺车,还要向官府纳赋“购得”乘坐轺车的资格,不然只能乘牛拉的革车。

差役进了门,直接来到后面主屋见召骚。这个差役本是召家的隶奴,因县府征役被召骚送去当了差。

差役进屋见到召骚,行了个礼。

召骚问道:“今天回来的有点儿早啊,县府有什么特别的事情?”

差役恭恭敬敬的回答道:“回主上,刚刚军驿到县府送达咸阳诏令,随口说看到皇帝御驾向蓝田方向行进。县令并未收到迎奉皇帝的诏命,但邮驿使信誓旦旦的,县令也有些慌乱,恰好今天县府也无很多事,县令就停衙带着县尉和县丞,向咸阳方向去探查迎奉了。”

“哦?”召骚皱紧了眉头,用手捋了捋鬓角,“邮驿使怎么说的,你能不能说详细点儿?”

“邮驿使说他在咸阳转向蓝田的驰道路口上,远远看到有不少于数千的卫尉军拱卫着一群车马向蓝田方向行进,卫尉前锋依常仍为马队向前开道十几里。邮驿使说,除了皇帝,没有哪个大臣能够调动这么多卫尉,并且前出十数里。”

差役停顿了一下,“主上,邮驿使说,与往常不同的是,皇帝似乎没有乘坐金根车。当然邮驿使也说,距离有十几里看得并不清楚,只是没有看到金根车的闪光因而有所怀疑。还有就是,整个大队行进的速度要比以前皇帝出巡的速度快。”

召骚想了想,挥挥手对差役说:“行了,你去歇息吧。”

差役刚刚离开,召骚就小心的关上主屋中堂的大门,快步走进侧房。

侧房正中,坐着一个文士打扮的男子,正在蹙着眉思考问题。文士两侧跪坐着两个看起来像是商队护卫的壮夫,每人都配着一把剑,左侧的壮夫脸上还有一道伤痕,似乎是被箭矢擦过留下的。

召骚进来后便跪坐在文士对面:“公子,才刚皂隶的话听到了吧。”

“我正在考虑此事。”文士舒展了一下面容,拱手对召骚说:“依你之见,邮驿使的话可信度有多高?”

“某以为基本可信。从卫尉军的出动规模和拱卫方式看,只有皇帝才有这种规制。”

“主上,”疤脸壮夫说:“要不然,仆遣人去查探?”

“查探又如何?”文士又皱了一下眉,“在咸阳刺杀皇帝,这事能有多大成功的可能?”

“主上,博浪沙张良刺秦,可是在数万军中为之。咸阳为帝都,左近之地反而防守松懈。从刚刚邮驿使的描述就知道,最多不过一万卫尉。”

“可我们有多少人?区区二十人。况且,皇帝昏庸,滥杀大臣,居宫享乐,这样的皇帝实则对我等有利,可压迫山东早日生乱,也可使关中失去民心军心。对了骚公,刚不是说驿使是传递诏令而来,还请问一下贵仆,是否知道是何诏令。”

“那么请公子稍待。”召骚起身出去了。

文士看了一眼疤脸壮夫,“你呀,就知道杀。杀人不能是没有目的的,要为了达到目的才能出手。”

疤脸壮夫低了低头,嘟嘟囔囔的说:“那大将军的仇就不报了?”

文士笑了:“我说罴壮,先祖之仇,真要说报仇,那也应该找赵王迁和相国郭开去报仇,又不是秦国杀了武安君。”

原来这个文士竟然就是叔孙通向皇帝推荐招揽的武安君李牧之孙,李左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