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都和田安,将现有齐土各分去一块,项籍承诺会带兵亲往齐国,将齐王田市和国相田荣向东驱赶到胶东,改齐王为胶东王,由田都承继齐王王号。”
姚贾已经介绍过司马卬封殷王、申阳封河南王,去抢刘邦南郡的共敖,王号不是南郡王,因南郡临江水,所以称临江王。
魏王跟领导跟得紧,所以不但梁地,加上柏植新占的长平和屯留,也都划给了他。
韩王成暂时无人可替代所以项羽也没动他,只是其领地只有颍川郡一郡那么大点地方。在张良的争取下,扶沟、长平、汝阳以西归韩,北疆界到新郑,比单纯的颍川郡稍大了一点点。
臧荼封燕王,将现有的燕王韩广赶到苦寒的辽东为王。燕国的军队完全在臧荼手中,倒是不用项籍帮忙。
赵军最有战力的部分也握在张耳手中,张耳当仁不让的要封王。但在张耳的谦辞下,给赵王歇一个面子,张耳没称赵王,而是称常山王。
历史上赵王歇被赶到了代地改称代王,本故事中代地已经有了李左车这个代王,所以赵王歇就被赶到了中山,以灵寿为都,仍称赵王。
陈馀因与张耳不和,继续跟随赵王为大将军,项羽也不能太忽视陈馀,于是做了个面子文章,封了个侯给他。
鄱君吴芮一直算是楚国的盟友,而且他的地盘跨江水南北,秦汉时都属蛮荒,所以项羽也不吝给吴芮扩大扩大地盘,把长沙郡和衡山郡的大部分都划给他,由于这新的领地已经远离已划到他女婿英布九江王名下的鄱阳湖,所以王号称衡山王。
虽然吴芮从未构成楚的威胁,可项羽多少还是有所防范,因此将自投项梁以来一直不断立功的英布单独封为九江王,地盘包含九江郡和庐江郡,形成西楚西南的一道屏障。英布本是吴芮的女婿,因此吴芮对此也没有什么意见,历史上吴芮这个人一直就善于审时度势。
项羽自然领楚地,包含起家的会稽郡,周边的鄣郡、向北的东海郡、薛郡、泗水郡、砀郡、陈郡、东郡和琅琊郡的一部分,是诸国领地中最大的,力量最强的(历史上南阳也属项羽的西楚国土,不过在本故事中归属刘邦)。
这样,雒阳分封大会上,山东被瓜分为十六国,封出了十六个王,还没包括早就据地为王的代国和南越国。
天下自此十九分。
“项籍自此必然不会再受怀王的辖制,不知他称什么王?又拿楚怀王怎么办?”胡亥这不算是明知故问,虽然这些新诸侯王大部分与史书中的王号与领地都相似,可毕竟像章邯、董翳、司马欣没有叛秦所以也没得领地封王,还有那个刘邦刘大爷……所以胡亥对于金手指不能全信。
姚贾冷笑了一声:“雒阳大会诸侯,由张耳提议,既然关中有圣上这个皇帝,他们就公推楚怀王为义帝。”
胡亥嘿嘿一乐:“山东的疆域可比我现有的大多了,是不是面对义帝,我应降格改称秦王啊?”
姚贾有些愤愤:“那些诸侯还真是这么打算的,说以后不再称圣上为秦帝,只称秦王。”
胡亥微微一笑:“这咱们管不到,就随他们好了。”
姚贾摇摇头,继续说:“项籍既架空义帝,领楚国现有疆域,其定都的彭城按旧称属于西楚,诸侯也公推项籍为天下霸主,所以范增提议其王号为西楚霸王,王之霸主也。”
“霸王,好威风。”胡亥瘪瘪嘴,“刘季呢?是不是就封为南阳王了?”
姚贾挂出一个微笑:“刘季是个聪明人,他知道同为楚人,他却握有一支七万卒以上的军旅,不比项籍带出来伐秦的楚军人少,所以项籍必会夺其军,所以在诸侯议功的开始,他就表态将手中带来的六万卒几乎都献给了项籍,只留了二千亲兵,这一来项籍自是大悦。按理说,项籍允刘季占有南阳,当称南阳王,不过刘季说,汉水过南阳,他正在考虑能不能溯汉水上行去攻秦之汉中,然后夺巴蜀,从南向北伐秦。既然共敖不是南郡王而是临江王,他也因此请求项籍准他称汉王。”
胡亥惊讶起来,既然刘邦未能入关中然后被封到汉中为汉中王,那汉王这个王号自然应该消失在历史的长河中,谁想到历史居然也如此执拗,刘邦最终还是要做汉王?
陈平看了看地图:“刘季欲借汉水之名称汉王,汉水又流经南郡入江水,这岂不是让人觉得他还是想夺取南郡?”
姚贾回应道:“刘季的请求一说出,范增当即就点明了这一点。不过刘季对天发誓说他没有这个意图,只要临江王不来侵扰南阳,他就不会对南郡有任何敌对行为。”
胡亥又笑了:“南郡不侵南阳?这里面的文章可大有说法了。”
陈平也笑着摇了摇头。
“所以最终项籍允可了刘季的请求,刘季占南阳,称汉王。”
胡亥长身而起走下丹陛。
说起来胡亥此时已经十六岁,个头开始猛窜。他有胡人的血统,属于杂交优化,而秦始皇本身就不矮,《太平御览》称其长“八尺七寸”。若按宋尺(《太平御览》成书于北宋),足足2米7了,这不太可能。不过就算按秦尺也有2米,所以胡亥的身高,未来可期。
一个小痞赖,已然翩翩少年。
帐内的公卿们却是早就忽略了皇帝的年龄,这个小皇帝太妖孽了。且随着咱们的胡亥当了这几年的上位者,气势威压都在举手投足中自然散发,更使大臣们敬畏。
胡亥走到听风阁简绘的地图前,仔仔细细的看了看诸侯们各自所占疆域和里面的诸城名称,然后很没风度的伸了个懒腰。
“山东也就先这样了,这个刘季果然不负朕望,以我看,不出半载,南郡就将成为他的掌中之物。”胡亥看看冯劫:“诏王离,安排好潼关和河东防务后,立即来见我。”
李由皱了皱眉头:“圣上,大将军离自巨鹿一路西退入函谷,未曾与诸侯军真正一战,按律当去职待罪。臣认为大将军此举应有圣上的密诏,不然以大将军性格当不至此。然山东尽失,在朝堂上总要有所交代。”
赢腾接着李由的话音儿立即进谏:“圣上,臣认为要熄朝堂热议,可先将大将军离去职待罪,过一段时间圣上再启用其为秦开河西商路。”
宗正赢腾对胡亥就这么随随便便的把山东一丢了之,心中极为不忿。
即使胡亥分析山东民众心态说明此刻平乱只能越平越乱,他也勉强能接受,可心里这个疙瘩总是去不掉。但一是骨子里的忠君,二是现在皇帝的威势日盛,他完全没有敢于政个变啊、造个反啊之类的想法,但王离既然没有明诏撤军,他还是想通过打击一下王离,泄点儿小愤。
胡亥也没一口回绝:“廷尉和宗正都勿急,待我见过王离之后再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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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邦带着二千亲兵,与樊哙、灌婴一道,颇为凄凉的走在阳翟到宛城的道路上。
之所以说颇为凄凉,是和他离开宛城去取雒阳时带着浩浩荡荡的六万卒比较。现在他将所有军卒都献给了项羽,不过在献卒前早早地就把除了上述两将之外的将领遣回了南阳,所以也就只有军卒的损失了。
当然这样的好处就是,让项羽对他彻底放了心,范增虽然对他依旧警惕,可实在抓不到他的什么把柄来向项羽再进谗言。
由于在本故事中刘大爷没有先进关中,也就没有让怀王之约实现的可能,因此项羽和范增对刘邦的忌惮远远没有史书中那么大。先取雒阳的罪过不过是抢粮,还被刘邦超低姿态的谦卑所化解了,因此范增虽然因怀王之约而对刘邦仍存警惕,但却没有什么急迫到需要伏杀他的理由,也就没有了“鸿门宴”的可能。
另一个凄凉就是张良回返了韩国继续去做他的韩国相,刘邦少了一个大大的主心骨,心情自然也在往凄凉方向靠。
史书中韩王成要死不死的去咸阳参加了分(赃)封大会,结果项羽借口说他没有伐秦立功,算得上立了功的张良又是跟着汉王的,所以把韩王成裹挟到了彭城,封了个列侯,然后没多久还把他杀了。
本故事中项羽没有灭秦,因此对这些事情的精神头不那么大底气也没那么足,不但韩王成,魏王豹这个抱项羽大腿的主儿也没有去雒阳分赃。项羽要的名望、地盘都有了,韩王成、魏王豹这样的小虾米,他没什么兴趣再去为难。
最早立国的代王也没有参加诸侯大会,连代表都没派。项羽被人无视自然很不忿,对把代国灭掉倒是蛮有兴趣。可代国藏在太行山后面,又紧靠着秦,范增担心若项羽兴兵伐代,代再向秦投降,秦再从河东出兵夹攻,这仗就打不成摧枯拉朽,反而又要战事绵绵了,所以劝住了项羽。
何况项羽现存的粮秣也支撑不了这样的战事。
多方面的因素下,韩王成捡了条命,张良也没了继续赖在刘邦身边理由。
不过张良在城门前送别刘邦时单独和他嘀咕了一会儿,大致的意思就是若刘邦只守南阳,甚至想要取南郡,这都不需要他张良参与,郦食其的智谋就已足够。若刘邦稳定了南阳和南郡后想要开始与项羽对决,他就会立即回到刘邦身边。
项羽不但拿走了刘邦的卒,还把他有限的马匹也拿走了,只给刘邦留了二十匹马,那两千卒基本都是步行。好在回南阳的沿途多行水路,从北向南赶上西北风还能使使帆,所以刘邦虽然心情不好,但脚步却丝毫不慢,逃命似的冲回了南阳,生怕项羽改了主意派兵来追杀他。
刘邦和韩王成心情不好,可张耳、臧荼、田都、田安等这些新晋诸侯王心情颇好,在这些人之外还有魏王豹的心情也相当不错。
他站对了队伍,因此收获了上党郡的长平和屯留等一堆大大小小的城。然后他悄悄派了使者去代国,与代王达成了协议,互不侵犯,还可以互开边市。
他还在分赃大会散场时通过大将军柏植力邀张耳来魏都大梁一会,双方定约互为攻守。张耳这时候也很需要盟友来助他赶走赵王歇(主要是赶走陈馀),于是两家各取所需,尽欢而散,魏王豹还将在上党郡收罗到的一批粮秣赠给了张耳。
至于齐王市与齐相荣、赵王歇与大将军馀、燕王广几位,付出了军队、辎重、粮秣,却收获了臣属的叛离和驱赶,丢掉了大片国土……
几家欢乐,几家凄愁。
还有一个得了地盘得了王却开心不起来的楚将军共敖,临江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