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四章 都帮刘邦操心(1 / 2)阴谋天下秦二世首页

胡亥说着看了一眼曹参:“有一个大将军才干的人名叫韩信,在刘邦取了南阳欲攻武关时,到了武关。我让曹参把他劝到刘邦身边,这你们有人是知道的。在我看来,单凭刘邦不是项籍的对手,但如果张良和韩信都在刘邦身边,那还是可以打一打的。”

姚贾微带了然的深情笑了笑:“圣上让臣关注这个韩信,原来是这个意思。不过圣上觉得只有汉王才是霸王的对手吗?”

这其实也是在座的多数人之疑惑。

刘邦只获得一郡之地为王,这与其他除霸王之外的诸侯都差不多。刘邦还得罪了项羽,使项羽专门在他身边安下了临江王共敖这样一枚钉子。北面虽然韩王成算是他的盟友,可河南王申阳又跟他没啥交情。同样,东面的衡山王吴芮和九江王英布这翁婿俩,虽然在江水南北实力不那么强,可也不是刘邦的盟友,因此皇帝看好刘邦似乎没什么理由。

“申阳也罢,共敖也罢,还有其他各路诸侯中的大部分,多为军将出身,且麾下并没有什么智机之士。”胡亥耐心解释着:“诸卿可以细观之,就会发现,项籍身边有范增,刘邦身边有张良。”

他咧嘴一乐:“这个张良,也是当初其跑到关中来时,我请司农参将其劝到刘邦身边的。”

说着胡亥瞟了曹参一眼。

曹参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低眉不语。

胡亥笑容一收:“既然刘邦立即用了张良,甚至不管张良是韩国相,说明什么?说明这个刘季,”他在这儿说“这个刘季”,拿到现代就等于说“这个刘四儿”。

“其志不小。而且,刘邦麾下的猛将也是最多的,仅次于项籍。”胡亥习惯性的又站了起来,“所以,我认为只有这个刘邦,能统合其他诸侯,与霸王正面为敌。”

“当然了,齐相田荣,赵相陈馀,也是对项籍极端不满的人,只是他们应没有面向天下的志向,同样也不是项籍的对手。”

胡亥走到曹参案前,但没有看曹参:“现在,刘邦正等待着临江王先蠢动,然后他就可以名正言顺的把南郡收入自己的国土。一旦南郡得手而项籍没有来伐,他下个目标一定是河南王。”

胡亥看了一眼陈平,陈平立即就接上来补充说:“河南王的国土也是最靠近关中的,所以霸王对刘邦谋取这些紧挨着关中的领土应该不会太在意,来伐汉王的可能性并不高。”

胡亥之前并没有和陈平沟通这些具体的说辞,不过陈平对小皇帝的思路是最了解的,同时也有足够的政治智慧,一下就说到了胡亥的心坎上。

陆贾作为谋臣,自然也不甘其后,先向皇帝,然后向同僚圈圈拱手:“臣以为,汉王在取得南郡和三川郡后,将与韩王和魏王盟,还有可能远交赵相馀和齐相荣,这一来其实力必然大增,应可与霸王相比较。”

公子婴皱了皱眉头:“圣上、上卿和客卿的判断,臣也认同,不过汉王的这种扩张与联盟,需要多长时间才能形成联合与霸王对敌的局面?”

胡亥此刻刚到踱步到丹陛前,一转身笑眯眯的直接坐在了丹陛的台阶上。

“取南郡,今年必行。”他看了看姚贾,姚贾微微颌首。他负责与现在刘邦身边的最大间谍郦食其联络,自是知道这个双料客卿已经向汉王提供了取南郡的方略。

“如果这个春天顺利取得南郡而未误农时,那么到夏秋时,刘邦就很可能攻取三川郡。”胡亥继续说出自己的判断,“与韩王盟,有韩相良在,不难。与魏王盟,可能还不需要太急,准备取三川前才会遣使,以免魏王担忧。而与陈馀和田荣盟,在得到南郡后就会立即着手了。这两国,是牵制项籍的第一阵线。”

在座诸人都是极富智谋者,默默的分析了一下皇帝的推断,觉得确实有几分道理。

“如果我的分析诸卿不反对,那就按照这个思路,看我们能拿出什么样的方略,调动山东诸侯的行动,让刘邦取南郡也罢,取三川郡也罢,项籍都无法兴师来伐。”胡亥又把任务交待了出来。

曹参带着深度思索的神情施了一礼:“那就需要和汉王的行动协调,想法让赵相馀或齐相荣,在汉王取南郡和取三川郡时,被驱至中山的赵王歇向常山王(张)耳发难,或被驱至胶东的胶东王市,向齐王(田)都或济北王(田)安发难。”

陆贾也带着与曹参同样的神情思考着说:“齐王,呃不,胶东王先伐济北王安尚可,若伐齐王都,则极可能会使霸王立即引军去伐胶东王。汉王取南郡不需要这么大动静,只要传出赵与胶东有野心复国的谣言即可羁绊住霸王不轻离楚地。而在汉王准备取三川郡时,鼓动赵相馀先伐常山国是比较好的方略。当项王有伐赵意向时,再使胶东国伐齐,则项王必先伐胶东。不过,因为实际上中山的赵国实力不如常山国。但这就需要赵相馀具有盟友相助,才会有胆量伐常山。”

公子婴看了一眼胡亥,施了一礼:“是否可让代王与赵国盟?”

汉王宫。

萧何正在与刘邦争执。

刘邦依然坚持他觉得韩信将来不好控制的时候怎么办,而萧何基于对大王的尊重还不想说什么太过头的话,可一边旁听的夏侯婴忍不住了。

“大王,”夏侯婴粗暴的打断了萧何的劝谏:“臣认为,大王若想与项王相抗,韩信是不可或缺之人。军师与客卿虽然都很有谋略,但大王总不能让他们二人领军出征吧。”

刘邦对萧何一直都比较客气,但对夏侯婴这种原来是兄弟的人就不那么客气了:“婴,你一个赶车的能懂什么?我知道你和韩信交好,但将来韩信若立大功而自立,你有什么办法?”

夏侯婴原来在沛县时官居厩司御,也就是县府迎来送往中负责赶车的主儿。

宫内没有其他人,宫人和内侍都被萧何事先轰走了,所以夏侯婴说话也直接了不少:“大王,臣是没有什么办法控制韩信,但臣没办法,大王和丞相还有军师,都没办法?臣不信。”

夏侯婴身体直直的立在坐席上,浑身肌肉紧绷着,似乎下个瞬间就会跳起来:“臣与韩信交好,是因为臣觉得韩信确实属于上将之才。大王知臣虽勉强算勇,可完全无谋。臣也想像韩信一样可为上将,那样臣就能为大王打下一个大大的江山,也能让臣封侯世袭,光耀后代。”

夏侯婴一变脸换成了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可现在大王被困在这群山之间的南阳,身后是虎狼之秦,身侧有项王安插的贼子对大王虎视眈眈。臣以为,大王想要打出去不但需要谋士,更需要上将。好容易先生(曹)参身在秦国仍心系大王,为大王先荐军师后荐上将,大王这时候居然担心起以后的事情。为何就不能先用韩信为大王效力?至于以后,就算韩信背王自立,难道还会比现在更艰难?”

夏侯婴这一番完全不客气的直言,反而让刘邦沉默了下来,是啊,自己这是怎么了?眼下的难关还没过,就去想以后韩信会不会叛?

萧何一看刘邦的表情,马上趁热打铁:“大王,将军婴所言虽然直接,但也确是一番忠言。如果大王仍然担心韩信日后不忠,这事儿就放在老臣身上。若韩信叛而老臣无方,大王可取老臣的皓首去。”

刘邦一听脸上有点挂不住,无论是夏侯婴还是萧何,都是从沛县出来后一直忠心耿耿的跟着他打天下,无论多难也未曾动摇。现在听萧何说韩信叛就取他萧何的脑袋,刘邦登时大怒:“韩信若叛了,砍了你这老白毛就能解决问题?你这是要挟寡人么?”

萧何也急了:“老臣何敢要挟大王?不过大王既然这么说了,那老臣就真的要挟一次。大王若不用韩信,老臣就脱了这身冠服还给大王,回归田里,省的日后项王打过来时和大王一起成为阶下之虏。”

刘邦大怒,按着案头的酒碗一阵哆嗦,然后抓起来就向萧何砸了过去。

因为殿内就这三个人用不着排座座吃果果,所以萧何和夏侯婴对面而坐。夏侯婴和刘邦是老兄弟了,一见刘邦气的哆嗦就知道他下一步要干什么,立即一弹而起窜到萧何席前,刚好接住了砸过来的酒碗。

刘邦怒吼着:“你要干什么?是不是孤不用韩信,你也要走?”

夏侯婴默不作声的把酒碗放回到刘邦的御案上,顺手给满上酒水,然后退下丹陛并未归座,而是行了一礼。

“臣与丞相适才在韩信家中说过,”夏侯婴行礼之后抬起头,满脸复杂神色:“若大王真不用韩信为上将,臣与丞相和韩信一同离开,实在不忍心坐视大王为项王所败。”

萧何也压了压激荡的情绪:“大王若不用韩信两路分进的方略则难胜项王,大王若用此略则必须有一上将领军。大王若不用韩信,天下之大,又哪有另一个上将肯来辅佐大王?大王就算不看老臣与将军婴薄面,总也要领参之苦心。”

刘邦盯了夏侯婴一会儿,无力的挥挥手让他坐下。

“既然你二人如此力保韩信,可寡人总不能在实力远未到可分兵合击项王时就冒然拜韩信为上将。”他很疲倦的端起酒碗一饮而尽,又自顾自的勺了一碗。

夏侯婴和萧何对视了一眼,看到萧何微微颌首,就拱手说道:“大王,客卿对于夺南郡已有方略,只待临江王侵汉国即可发动。不过韩信言此略过于被动,若临江王一日不渡汉水,则大王只能耐心等待。可司农参赠大王的新农耕法有农时所限,大王要积聚粮秣就要尽快取得南郡。韩信有诱促临江王早日发动的方略,臣觉得可由韩信主取南郡事,大王暂授王剑,诸将悉听其决。若韩信顺利取得南郡,则可证其能,诸将也必膺服。”

刘邦眼光一亮:“韩信有速取南郡之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