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测细胞端粒的，没啥用，上次给孩子测了一下就坏了。”

王子军没有回话，只是捡起地上的数据端详着，数据看起来很奇怪，他有些印象，但想不起来了。

“欸，走啦！”燕庚冲着他喊道。

“哦，好。”

随着二人的离去，数据缓缓飘落在墙角的缝隙里，悄悄沉寂。

然而他们不知道的是，一个更大的漏洞此时正悄然酝酿，危险而致命。

一个月后

立秋时分，这天的休息时间。

孩子们依然聚在一起，只是分化更加严重。

几乎分成了三拨人，被脑强化改造的一部分孩子，被身体素质改造的一部分孩子，被单独列出来的元明。

“又是一年秋呢。”

燕庚喝着酒靠在树上，看着远处一拨愈发嬉闹，另一拨愈发沉静的孩群。

这天的他送走了自己的最后一个亲人，真像个.....他看见了那个孤伶伶被称作小哑巴的孩子，呵，真像这个小哑巴啊。

一旁走来的王子军不明所以，却也没有多说，扶着树坐在底下。

“能不能借几口酒？”

“酒管够，就怕你不行。”

燕庚又猛的灌了一口酒，将瓶子递出，

王子军接过，眼里泛着一丝对新事物的好奇。

“呸...”

“真难喝...”

迎接他的是燕庚的一阵爽朗的大笑，燕庚拍了拍他的肩，往远处走去。

“天子呼来不上船，自称臣是酒中仙！”

“年轻人，还得练！”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燕庚渐行渐远，带着他对亲人的思念一起。

王子军拿起酒瓶放在胸前盯着，脸涨的通红，他又小小的抿了一口。

“嘶———”

辣嘴。

没了喝酒的心思，此时那个曾经被誉为天才的他此时正饶有兴致的看着远处嬉戏的孩子，他们是时代的产物，也是这代人穷极一生的结晶。

“喂，小哑巴。”

“你怎么连这都不会，咿咿呀呀的，，走，我们去比丢石子。”

“小哑巴，你怎么连这个都不会啊。”

“小哑巴，你怎么这么笨啊。”

“真没用。”

不知是谁推了孩子一把，孩子倒在地上，却没有哭，只是笨拙扭着四肢，企图让自己爬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你们看他。”

越来越多的眼睛好开始凝视着这个笨拙的孩子，好奇又傲慢。

元明还不能理解什么是伤心与羞耻，他只是有些难过。

随着地上的孩子摇摇晃晃爬起来，那名叫王玉玺的孩子突然出现，推了他一把。

“哈哈，真好玩。”

稚童再一次坐倒在地上，逐渐被淹没在孩童的欢声笑语中。

那天是常无名把元明带回那间他们睡觉的小黑屋的。

元明挂着两条鼻涕，在回到屋子以后把自己埋进被子里，哭的很轻。

常无名有些心酸，这样的日子还要持续很久，如果他自己不能打破现状的话。

或许当初自己错了？

可是木已成舟，在做什么也晚了。

“元明，我给你带了好东西喔～”

软糯的声音从常无名的嘴里喊出，他有意的装作天真的说道，尽管这本就是天真的年纪。

被子轻轻的晃了一下，露出一角小缝。常无名看不清里面的状况，但是大概猜到了元明在偷偷看着他，因为似有似无的哭声已经停下了。

“快看啊，是一把小弹弓诶。”

常无名有意加重了几分兴奋的语气，他拿出一把银闪闪的弹弓，是从燕庚那里拿来的。

燕庚念叨着什么'走了，都走了....'就把一个盒子交给了自己，说里面都是他孙子平时喜欢的玩具。

昏暗的灯光下，元明的脑袋探了出来，泛着泪花的眼睛此刻闪着微光，支支吾吾的吐出几个字

“我....可以....吗？”

他指了指弹弓，又指了指自己，只是看着有些笨拙。

元明似乎学会说话了，但只是简单的词句。

“可以呀，我教你玩好嘛。”

元明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似乎想不起来要怎么说，两只手紧抓着背带裤，憋着脸，闷着点了点头，然后一脸开心的朝着常无名抓去，抱着他的手上下跳动，一边顶他的肚子，一边朝他笑着。

房间里也多了些欢声笑语。

“我们来玩剪刀石头布吧。”

“好呀。”

……

“为什么剪刀石头布总是我赢呀？”

“因为你很厉害呀，运气真好。”

两个小朋友在夕阳的黄昏下渐渐远行。

鸟归沙有迹，帆过浪无痕。

“回家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