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着。”
高台上,红袖姑娘出言打断。
被接连打断,壮汉的眼底泛寒,“你是何人?”
“禀大人,小女子名为红袖。”红袖微笑道。
“你就是词牌阁的魁首?”壮汉皱眉道。
“正是小女子。”红袖欠身道:“不知大人可否听小女子一言?”
“说!”
“近来几日‘壹蝉居’内居住的都是从各州而来的富贾贵族、官门子弟,身份高贵,若是因为今晚的事导致他们错过‘天罡书院’开院引发众怒,那些富贾人家倒是无碍,可若是那些官门联合上奏闹到当今天子面前,就算北城司贵为三州总执法司,怕是也会惹得一身腥,大人可曾考虑过?”红袖缓步走下高台,从容淡笑。
壮汉眉头紧锁,“你什么意思?”
红袖不紧不慢接着说道:“这些人大部分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读书人,对扬北城的治安都构不成威胁,又怎么会是朝廷要犯呢?”
“你以为你是谁?区区一个清倌竟敢质疑北城司办案,当真是好大的胆子!”壮汉的语气彻底冷下来。
红袖对壮汉对自己的评价并不恼,不卑不亢与其对视,脸上虽还挂着笑容,语气却冷下几分,“大人说的没错,小女子的身份确实上不得台面,可也不代表我们‘壹蝉居’是任人宰割的软柿子,您任务在身小女子理解,但想要拿这里开刀,最后怕是也要崩掉几颗牙来。”
酒楼内的气氛瞬息间剑拔弩张。
壮汉的脸色彻底冷下来,寒声道:“我倒要看看凭你一个清倌如何崩掉我的牙,来人,全部给我拿下,羁押回北城司审问!”
然而下一瞬他的脸色倏地变了,急忙抬手阻止,“等等!”
“大人应该不会不认识这是何物吧?”红袖保持微笑,拿出一块极品羊脂白玉雕琢而成的令牌,没有其他花纹点缀,只有一个大字雕刻中央,龙飞凤舞。
壮汉的瞳孔微缩,认出这块令牌的来历,事情变的有些棘手,如果‘壹蝉居’背后站着的是那位大人,北城司也得罪不起,他脸色有些难看,片刻,语气终究是软了些,“你的意思是?”
红袖也微微一笑,收起令牌,“大人如何就能保证您要找的要犯就藏匿在我们‘壹蝉居’呢?
我们‘壹蝉居’无意与北城司作对,不信大人可以亲自查探一番,凡是习过武的人相信您一眼就能认出,如果朝廷罪犯真的在我们‘壹蝉居’内,大人尽管动手,红袖不再阻拦。如果没有,也还请大人看在我家主子的面子上不要大动干戈,如此既可保全我们‘壹蝉居’的声誉又能让大人您回去交差,您觉得呢?”
壮汉盯着红袖片刻犹豫,最终还是松口答应,眼下唯有此解最优,“也好,让你们酒楼内的人全部这里集合,我要逐一检查。”
红袖微微欠身,转身对一旁的老者轻声吩咐道:“去办吧。”
半盏茶不到,‘壹蝉居’内所有人都被请下来,那位壮汉上前面逐一检查,所有人都将头紧紧低下,脸上失去血色,生怕被带回“北城司”审问。
站在队伍后方的师姐弟二人见到这种情况并不慌张,下山前老头子曾教给两人一种“归息”之术,能够将内功完美隐藏,就连筋脉都可以伪装成普通人的粗细,完全可以瞒过这次的检查。
“等下不要说话。”男子小声提醒。
女孩刚刚已经动用内力将体内的酒劲催出体外,早已经醒酒,微不可查的点了点头,两人分开站位,很快那壮汉就检查到两人面前,男子表情跟前面那些人一般无二,惶恐写在脸上,看不出一丝破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