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止步!”
正在这时,众人耳边突然一声剑鸣,眼前便有一道剑气一闪而过。
清风拂过,前头带路的张运只觉得头上一凉,额前的几缕发丝缓缓飘落风中。
“什么?”
张运连忙停下脚步,又有一道剑气打在众人身前,顿时尘土飞扬。
“咳,咳,是谁?”
众人连忙止步向周围看去。
正在这时,一柄长剑划破长空,如流星坠地轻轻插在地上,明锐的剑身仍是微微颤动,似有剑鸣之声隐隐传来。
“什么人,胆敢在我圣教面前装神弄鬼!还不快现身出来。”
“过此剑者,杀无赦。”
众人闻声抬头看去,一个白衣中年人正怀抱双臂,长身玉立站在止戈碑上。
却见这白衣人右手虚握,内力运转,地上的长剑叮叮一震,如燕归巢飞回手中。
素布衣衫,风姿卓绝。
此地,桃花谷。
此碑,止戈碑。
此剑,世无双。
此人,卓不凡。
此人正是陶凌。
“好强的内力。”
见陶凌这般出场,众人不由面色一变,暗暗起式戒备,不敢轻举妄动。
一时间,这十几人竟被陶凌一人一剑拦下。
正在这时,人群中缓缓上前一人,正是为首的黑衣老者,此刻他已认出陶凌。
如今大隋已死,中原各方势力争霸不休。多年来兵荒马乱,可苦了天下百姓,无数人无家可归,流离失所。
桃花谷虽然偏远,但仍不断有人逃难至此。起初,这些人都被陶凌拔剑拦在谷外,任由他们在谷外自生自灭。最后还是雪儿心地善良,不忍他们继续颠沛流离,便好心收留了他们。
陶凌便立下规矩,既入谷,就要放下恩怨情仇,从此隐世不出。
陶凌又在桃花谷外立下一个巨大石碑,刻上,止戈。以此碑为界,进犯者,死!
多年过去,陶凌已是名满江湖,桃花谷也成了赫赫有名的隐世之地。
“这位可是陶凌,陶谷主?在下圣教教主,任天徉。”
“果然是你们。”
眼前这群邪气凌然的黑衣人正是江湖上兴风作浪,恶名昭彰的魔教,自尊不灭圣教。
任天徉缓步上前,拱手一礼。
“本教此次冒然拜访桃花谷,无意与陶谷主为敌。只是我圣教叛徒张涵逃入谷中,待我等抓到叛徒张涵,自会离开此地。”
就在三天前,那张涵满身鲜血站在桃花谷外。
“陶谷主,在下与妻儿逃难至此,还请陶谷主仁慈收留我们一家。”
张涵左臂已断,伤口多日未处理,脸色萎靡不振。
“我知道你,魔教麾下天地人三坛,人坛主张涵。虽未滥杀无辜,但也绝非善人。”
见陶凌仍不为所动,张涵双目微红,心下一横一咬牙,双膝一曲“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在下出身魔教,自知罪孽深重,已无可恕。今日只求陶谷主收留我的妻儿,给他们一条生路。她们并非江湖中人,如今被我所累,只能亡命天涯。陶谷主若是能庇护她们,在下自行了断,绝不会脏了陶谷主的手。”
张涵身旁的女子闻言眼泪婆娑,抱着孩子也跟着张涵缓缓跪了下去。
正在这时,女子怀中熟睡的幼子却被几人的说话声惊醒,哇哇哭了起来。
眼前这孩子眼红口干,看样子是多日的奔波让这小娃娃有些疲惫不堪。
雪儿看着这一家三口实在可怜,于心不忍便伸手扶起张涵的妻子,开口说道。
“表哥,就留下他们吧。她们只想要一个安稳的生活,而且这孩子和源儿年纪差不多,能给源儿找一个玩伴也好。”
既有表妹开口,陶凌便同意留下了他们。
哎,今日果然是他们惹来的是非。
陶凌怀抱长剑,冷冷说道。
“这心法还给你们。张涵已自杀,此事到此为止。”
言罢,陶凌从怀中掏出一张薄薄的羊皮随手扔向任天徉。
“什么,张涵死了?”
任天徉伸手接下羊皮,脸色却是依旧阴沉。
“你说他死了,可有凭证?”
“我陶凌无需欺骗你们,张涵的尸身已被他的妻儿安葬,你们也不必打扰逝者安眠了。”
“什么,埋了?不行!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况且还有他的媳妇和孽种,背叛我圣教者,杀无赦。”
“诸位,得饶人处且饶人,何必赶尽杀绝呢。”
任天徉闻言面色一沉,目光如炬看向陶凌。
“陶谷主,说得倒是轻巧。那张涵背叛我圣教,偷走我圣教无上心法,打伤数名教众,我圣教是绝无可能放过他们的。”
陶凌轻轻踏出一步,便迈下巨石,飘然如羽落在地上。
任天徉见状虽不动声色,心中却暗赞一句。
好俊的轻功。
“张涵的妻儿已立誓从此不会踏出桃花谷半步,与你们再无半分纠葛,你们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