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伤宫,灯火昏暗,值守的锐士也哈欠连连,此刻北风疾厉,卷刮得树木呜呜直响,便是无伤宫檐下的气死风灯,也在疾厉的北风中摇晃不休,晕黄的灯火,几欲熄灭,无伤宫外远处,民坊间巷道之中,偶尔传零星的犬吠,夹杂着有气无力的打更声,显得霜夜下的西秦帝都有些冷清,同时还透着一股子莫名的萧杀气息。
唰!
一声微不可闻的衣衫划过空气的声音响起,一道黑衣宛如一道青烟,眨眼间便从高耸的围墙上掠过,掠上房顶,瞬即蛰伏不动,和房顶融合为一体。
“他娘的,什么鬼玩意儿,吓了老子一跳!”值守锐士似有所感,,睁开微闭的双眼,疑惑地四下张望了片刻,除了呼呼的风声之外,确信没有别的异常,便急不可耐地跑到黑暗处,麻利地解开裤带,随即便听到哗啦啦一阵放水声。
“妈的,大快,乐哉啊!”那在黑暗中放水的锐士一边放水,一边睡眼朦胧地摇头晃脑说道。
“张麻子,你大爷的,撒尿也不怕埋汰了无伤宫的干净,你个王八蛋屁股上的伤疤是不是好了呀?这么快便忘了痛啦,啧啧啧,真他娘的属猪的,记吃不记打!”另一个值班锐士噗嗤一声笑出声来,看着黑暗处的放水锐士打趣儿道。
“万三,你狗日的嘴巴给老子闭严实点,四殿下若是打了我的板子,你娃可要小心一点,老子非得把你那水灵灵的妹子弄到老子家去暖被窝去,你信不信,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那放水的锐士张麻子,一边放水,一边嘴巴不吃亏地笑骂道。
“你大爷的,你想的美得很啊,信不信老子砸断你的狗腿,老子万家的门是你这狗日的能够登的么,你还是趁放假时候,去城西的如意馆找你的春红妹妹吧,把你那几两碎银子,都撒在春红那窑姐儿光溜溜的腚沟子上吧,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就在这俩值守锐士斗嘴打趣的时候,房顶上那蛰伏的身影倏然身子一弹,悄无声息地落入了无伤宫内院。
秦无伤的寝宫依旧亮着灯火,透过纸糊的窗户,秦无伤在房中来来去去踱步的身影如同剪影映照在窗户纸上,好似正在思考什么,又像是在执卷夜读。
那黑衣轻轻飘落在秦无伤寝宫的门前的小院子中间,看着印在窗户纸上的那个影子,竟是没有在上前一步,就那么看着那影子良久未动。
“这个傻子啊,全然不晓自己已然被大师兄算计了进去,如你这般的木讷,真不知这二十年是如何活下来的,想来也是可怜,生生被旁人当成了棋子”瞧黑衣人的背影,似乎是一个女子,而且对秦无伤和西秦国情况甚为了解,却不知这女子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