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宸边暗责自己大意,竟连被人跟着都没发觉,边掀开车帘探头向后望去。
长街尽头,一身粗布麻衣的谢四,跳下马车含笑向这边见礼。
她想了一瞬,还是走了过去。
“您可着实让在下好找。”谢四笑着说。
赵宸听着不禁笑了。
出宫城前她便吩咐韩烽,尽量往没人的地方走,多绕几圈,得了示意再回府,盘算的则是一旦和孟雍动起手,狭小车厢无疑对她有利些。
没想到无心算有心,竟令追着她来的好几拨人,一时间都到处找不见她的踪影。
唯有谢四,硬是依着车辙印寻来了。
她似无意般又往远处走了走,这才问:“可是雇主查出来了?”
谢四正色点头,忍不住埋怨了一句:“再不给您个消息,只怕我谢氏就不止是被丞相惦记了吧?”
赵宸只笑了笑,也不接话,默默等他说下去。
“家父并未猜疑您,只当您是为了出气才如无赖般搅闹,连族中也是如此想。”谢四满眼无奈地叹道:“真没想到,偌大的京城,竟无一人对您生出警醒!”
赵宸感兴趣地看了他一眼:“你可别乱说,本王听不懂。”
谢四想起族中近来的大动干戈,不由苦笑:“在下一向信奉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只要您不再危害我谢氏,在下也同样不会多管闲事。”
赵宸笑得和善极了:“本王可从不无事生非。”
“您放心,族中已经下了严令,谢氏子弟以后见您不说绕路,也会尽量不接触,家父也同样被族老警告了,相信您之后,不会再有机会与我谢家结怨了。”
赵宸忍不住笑出声。
这话怎么听着那么别扭!她什么时候从祸害变成瘟疫了?
直到谢四的马车消失在街角,赵宸依旧一动不动站在原处。
良久,她才回身冲孟雍灿烂一笑,钻回了车里。
“先生打算怎么帮我?”她如同换了个人,语气温善可亲。
孟雍笑问:“您不怀疑在下了?”
“先生不是说,你师父与我父王有故旧之情嘛?”赵宸笑嘻嘻地揽住他肩头,“这么算来,咱们可是世交,我又怎会怀疑自己世兄?”
孟雍笑着避开她的手,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这人倒真是能屈能伸,明白原委后立马就能拉下脸不说,顺杆儿爬的本事也不差,倒也没有他想的那么差劲。
赵宸见他不吭声,忙含笑改了口:“不知世兄准备怎么帮小弟?”
“您还是叫在下先生好了。”
“不行不行!哪儿能那么见外?”赵宸一脸认真:“要不这样,人前你是先生,我是殿下这人后你是孟兄,我是世安,孟兄觉得这样如何?”
孟雍笑意愈浓,也不再推脱,直接转到正事上:“岳珵一案所谓的人证俱全,不过是六皇子一手捏造的,加上刑部尚书受皇命急于破案,这才顺势将岳珵下狱”
“孟兄果然有本事,竟将这些事查探的这么清楚。”赵宸适时奉承了他一句,也不追问对方打算怎么做,只笑着拱手:“那这事小弟就静候佳音了。”